堂中宴坐不妄出,堂外青春去如失。 小园十步绿如云,一时桃李事已毕。 犹有荼蘼数朵在,未觉尘沙污玉质。 金沙格俗终可怜,腻白娇红如欲滴。 老夫睡起听山禽,竹间林外纷嘲啧。 笋生渐惬子猷愿,梅熟未邀朱老吃。 翻书只作随睡具,倾壶屡进忘忧物。 今春风雨稍依节,上田麦穗过数尺。 但知洗眼看世涂,莫厌终身守蓬荜。
东园
译文:
我在堂中安坐,不随意外出,可堂外那美好的春光却像丢失了一般匆匆离去。
小园不过十步之遥,满眼翠绿好似云朵簇拥,可这时候桃李花开花谢的事儿都已经结束了。
还好还有几朵荼蘼花还在枝头绽放,仿佛没有感觉到那尘世的风沙会玷污它如玉般的品质。
而那金沙花格调俗气,实在让人觉得可惜,它那浓腻的白色、娇艳的红色,就像要滴下来一样。
我这老头子睡醒后听着山林中鸟儿的啼鸣,它们在竹林间、树林外叽叽喳喳地喧闹着。
竹笋不断生长,渐渐能满足子猷(王徽之,他爱竹)那样爱竹之人的心愿了,梅子成熟了,却没能邀请像朱老(这里可能泛指友人)那样的人来品尝。
我翻开书本,不过是把它当作助眠的工具,常常拿起酒壶,喝着这能让人忘却忧愁的美酒。
今年春天的风雨还算遵循时节,田地里的麦穗都长过了数尺。
我只知道擦亮眼睛看待这世间的道路,也不会厌烦自己一生都守着这简陋的茅屋。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