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戴石屏歸天台

天台四萬八千丈,一根直下寒銀浪。 青蓮老子夜不眠,往往飛魂到其上。 詩情不減流白雲,千載重見戴叔倫。 蓮花峯下赤城洞,芒鞵翻笑山中人。 秋風孤篁八九尺,老面百折赬銅色。 田文席上摩吟髭,鶻立蒼苔煙雨黑。 我家竹屋棲龍岡,夜搗孤月餐寒霜。 醉騎白鹿軍峯下,一見贈我青瑤璫。 南山臺前春正好,萬壑千涯清夢曉。 蒼苔石磴撫闌干,往事飛鴻天亦笑。 君今東首回牙檣,我亦西去凌蒼蒼。 截江橋南春水急,酒酣不記攀垂楊。 軍峯江南最高處,我上峯頭望君去。 歸時定入天台山,舉首雲間一相顧。

譯文:

天台高聳,足有四萬八千丈,它的山勢猶如一根擎天巨柱,直直插入那寒冽的銀浪般的雲海之中。 當年青蓮居士李白啊,夜裏常常難以入眠,他的神魂常常飛越到這天台山上。 你的詩情絲毫不遜色於那悠悠流動的白雲,千年之後,彷彿又見當年才情出衆的戴叔倫。 蓮花峯下,赤城洞旁,你腳踏草鞋,灑脫自在,反倒要笑話那些拘於山中的人了。 秋風中,那孤獨的竹子有八九尺高,竹葉老去,如同百折之後呈現出赤銅顏色的葉片。 你就像當年田文座上的賢士,摩挲着鬍鬚吟詩,身姿如鶻鳥般挺立在蒼苔之上,周圍煙雨一片昏黑。 我家在竹屋中,棲息在龍岡,夜裏對着孤月,如同搗藥一般,餐食着寒霜,生活清苦卻也自在。 我曾醉騎白鹿,來到軍峯之下,你見到我便贈給我那如青瑤般珍貴的飾品。 南山臺前,春光正好,千山萬壑間,我從清夢中醒來。 我撫摸着蒼苔石磴旁的欄杆,過往的事情如同飛鴻掠過,連上天也似乎在爲此而發笑。 如今你要東歸,船兒調轉了船頭;我也要西去,直上蒼茫的遠方。 截江橋南,春水湍急,我們酒意正濃,都忘了去攀折垂楊以作送別之禮。 軍峯山是江南的最高處,我登上峯頭,目送你離去。 等你歸來,一定會進入天台山,到那時,我們抬頭在雲間互相凝望。
關於作者
宋代陳宗道

陳宗道,字道夫,長汀(今屬福建)人。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一○○八)進士。以文墨議論見知於丁謂、寇準。擢開封府教授,卒。事見《八閩通志》卷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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