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唐五代史演義》•第十五回 存孝生擒孟絕海
譯文:
李存孝下馬後,取回了班翻浪的首級,又向敵軍挑戰。敵軍士兵報告說:“班翻浪已經被李存孝用畢燕檛打死。”孟絕海聽見後大叫:“氣死我了!”隨即拔出寶刀上馬,率領軍隊佈陣。他的外貌是:金色鎧甲、金色頭盔,反射着陽光,身穿大紅色的長袍,上面繡着大鵬鳥圖案,騎着一匹千里追風馬,手持三停偃月刀。韓鑑高聲喊道:“太保,那個穿紅袍、用偃月刀的,就是孟絕海!”李存孝大聲回應:“韓大人先回去,我馬上就能活捉孟絕海,讓他來見您!”韓鑑於是撤了下去。
接着,孟絕海躍馬出陣,高聲問道:“你是什麼人?”李存孝回答:“我是大唐的飛虎將軍李存孝!”孟絕海看到李存孝個子不到七尺,臉色像病夫一樣,身體瘦得像根枯柴,卻爲何他的兩個手下竟被此人殺了?李存孝對孟絕海說:“我的馬上掛着馬肚帶,我得下馬繫好,不能騎着冷馬突襲。”孟絕海說:“要是我放冷箭射死你,那我就不是好漢了,你快去繫好馬,我等你!”李存孝下馬,心想父親曾下令他必須在午時正點前完成任務,不能耽擱,於是把馬肚帶繫好,重新跳上馬背,大喝一聲:“孟絕海,你下馬受死吧!”孟絕海大怒,雙臂揮刀砍來,卻被李存孝輕輕推開,隨即大喝:“賊子,你往哪裏逃!”隨即展開手臂,活生生將孟絕海擒上馬。孟絕海的士兵們頓時失去指揮,四處潰逃,紛紛逃到黃河邊,投奔總兵葛從周去了。
有人寫詩讚美這件事:
“展開手臂活捉孟絕海,就像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在戰場上問他時間是否到了,他回答說纔剛剛過了午時三刻。”
接着,李存孝把孟絕海橫着扛在馬背上,他的頭、眼、鼻、口等七竅都流出了鮮血,然後帶回了河中府。晉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一個算命的官員回答:“正午時分,三刻鐘。”晉王命令把孟絕海抬上樓去。當晉王看到孟絕海幾乎已經斷氣,便急忙叫來李存孝問道:“我看你活捉了孟絕海,怎麼拿回來的卻是個半死不活的人?”李存孝回答說:“他在戰場上被我抓住的時候,像虎狼一樣掙扎,想掙脫下馬,我只輕輕一夾馬肚,他就受了重傷,再也動彈不得。”晉王命令朱溫檢查傷情,朱溫上前掀開孟絕海的衣甲查看,說:“他兩邊的肋骨都被夾斷了。”晉王隨即命朱溫把傳給李存孝的玉帶交出來,朱溫說:“這條玉帶是僖宗皇帝賞給我的,如今丟了它,我怎麼向朝廷交代?不如把一些金銀珠寶再補上吧!”晉王大怒,命令李存孝奪回玉帶,李存孝上前一扭,把玉帶直接掰成了兩段。朱溫羞愧難當,立刻下樓,帶領自己的兵馬,反叛出河中府。
左右急忙報告晉王:“朱溫起兵反叛了!”晉王大笑說:“這朱溫不過是個疥癬之患,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想知道朱溫後來怎麼樣,且看下回分解。逸狂寫了一首詩來稱讚:
“奸臣爭着賭玉帶,輕視英雄的威名;
當他被俘之時,正好是正午;
許諾的金銀不兌現,說謊不守信用;
我親自扭斷玉帶,讓他顏面無存;
他反而叛變,違背了原來的計劃;
將來誰會成爲亂臣逆賊?
可笑晉王沒長遠眼光,一生只依賴勇猛之士。”
卓吾子評論道:
“看這一段,可見晉王缺乏謀略,最終導致朱溫後來反叛唐朝,甚至陷入汴梁的陰謀之中。古人說:‘人如果沒有長遠的考慮,一定會面臨眼前的災禍。’這正是這句話的寫照!沒想到唐朝的將領們在末期,李存孝在年輕時就戰死,而朱溫卻在亂世中崛起,後來接連打勝二百多場仗。如果當初李存孝及時追擊,朱溫必定死在那時!而大梁的興起,正是天意。所以晉王輕視朱溫,如同輕視一個小病,豈是人爲?實則是天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