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離婁章句上·第二節

戰國 • 孟子及其弟子萬章, 公孫丑

孟子曰：“規矩，方員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欲爲君盡君道，欲爲臣盡臣道，二者皆法堯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堯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堯之所以治民治民，賊其民者也。孔子曰：‘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暴其民甚，則身弒國亡；不甚，則身危國削。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也。詩云‘殷鑑不遠，在夏後之世’，此之謂也。”

譯文：

孟子說：“圓規和矩尺是方形和圓形的極致，聖人是人倫關係的極致。想要做君主，就要盡到君主的職責；想要做臣下，就要盡到臣下應盡的職責，這兩者都應以堯舜的作爲爲準則。如果不用舜侍奉堯的方式來侍奉君主，那就是不敬君主；如果不用堯治理百姓的方式來治理民衆，那就是傷害百姓。孔子說：‘治國之道只有兩種：仁與不仁罷了。’如果對百姓施行暴政極爲嚴重，就會導致君主被殺、國家滅亡；如果暴政不那麼嚴重，也會導致君主處境危險、國家實力削弱。這種暴政被稱爲‘幽厲之政’，即便是最孝順的孩子、最慈愛的子孫，千百年之後也難以改正。《詩經》說‘殷商的教訓不遠，就在夏朝之後的世世代代中’，說的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