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懷·株昭

兩漢 • 王褒

悲哉于嗟兮，心內切磋。
款冬而生兮，凋彼葉柯。
瓦礫進寶兮，捐棄隨和。
鉛刀厲御兮，頓棄太阿。
驥垂兩耳兮，中坂蹉跎。
蹇驢服駕兮，無用日多。
修潔處幽兮，貴寵沙劘。
鳳皇不翔兮，鶉鴳飛揚。
乘虹驂蜺兮，載雲變化。
焦明開路兮，後屬青蛇。
步驟桂林兮，超驤卷阿。
丘陵翔儛兮，谿谷悲歌。
神章靈篇兮，赴曲相和。
餘私娛茲兮，孰哉復加。
還顧世俗兮，壞敗罔羅。
卷佩將逝兮，涕流滂沲。
亂曰：皇門開兮照下土，株穢除兮蘭芷睹。
四佞放兮後得禹，聖舜攝兮昭堯緒，孰能若兮原爲輔。

譯文：

哎呀，真是讓人悲嘆啊，我的內心就像被刀斧反覆切割一樣痛苦。
款冬這種植物在寒冬生長，可其他草木的枝葉卻紛紛凋零。
就像把瓦礫當作寶貝進獻，卻把隨侯珠、和氏璧這樣的珍寶拋棄。
用鈍劣的鉛刀來駕車，卻把太阿寶劍棄置一旁。
駿馬垂下雙耳，在山坡中途艱難徘徊。
瘸腿的驢子卻駕着車，毫無用處卻日益得勢。
品行高潔的人被安置在幽僻之地，而那些權貴寵臣卻肆意詆譭賢良。
鳳凰不再翱翔，反而是鵪鶉、鷂鷹之類的小鳥四處飛揚。
我駕着虹霓，乘坐着雲朵，在天空中自由變化。
焦明鳥在前面開路，青蛇跟在後面隨行。
我邁着大步走向桂林，像駿馬一樣奔騰在山灣。
丘陵彷彿在翩翩起舞，溪谷好像在悲傷地歌唱。
神奇美妙的樂章，隨着節拍相互應和。
我在這裏獨自享受這份愉悅，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滿足呢。
回頭看看這世俗社會，到處是敗壞的風氣和陷阱。
我收拾起玉佩準備離去，淚水如洪流般滂沱而下。

尾聲說：皇宮的大門敞開，光照大地，剷除了醜惡污穢，才能看到蘭芷的芬芳。
放逐了四個奸佞小人，後來纔出現了大禹這樣的賢君。
聖明的舜帝攝政，繼承了堯帝的大業，誰能像他們一樣賢明，我願意輔佐他成就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