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懷·思忠

兩漢 • 王褒

登九靈兮遊神，靜女歌兮微晨。
悲皇丘兮積葛，衆體錯兮交紛。
貞枝抑兮枯槁，枉車登兮慶雲。
感餘志兮慘慄，心愴愴兮自憐。
駕玄螭兮北征，曏吾路兮蔥嶺。
連五宿兮建旄，揚氛氣兮爲旌。
歷廣漠兮馳騖，覽中國兮冥冥。
玄武步兮水母，與吾期兮南榮。
登華蓋兮乘陽，聊逍遙兮播光。
抽庫婁兮酌醴，援瓟瓜兮接糧。
畢休息兮遠逝，發玉軔兮西行。
惟時俗兮疾正，弗可久兮此方。
寤闢摽兮永思，心怫鬱兮內傷。

譯文：

我登上九嶷山啊讓精神暢快遨遊，在黎明時分啊聽嫺靜女子把歌唱。
可悲傷的是皇丘上啊爬滿了葛藤，各種枝蔓錯亂啊糾結又紛雜。
正直的樹枝被壓抑啊變得枯槁，彎曲的車轅卻能升騰啊上達祥瑞之雲。
這景象觸動我的心志啊讓我不寒而慄，心中悲愴啊只能自我憐憫。
我駕馭着黑色的蛟龍啊向北進發，把我的行程指向啊那蔥嶺之方。
連接着五顆星宿啊豎起旗幟，揚起雲氣啊當作旌旗飄揚。
我在廣袤的沙漠上啊縱馬馳騁，放眼觀望中原大地啊一片昏暗迷茫。
神龜緩緩爬行啊水神自在悠遊，它們與我相約啊在南方的檐下。
我登上華蓋星啊乘着陽氣，暫且逍遙自在啊散發着光芒。
我抽出庫婁星啊當作酒勺舀取甜酒，拿起匏瓜啊承接乾糧。
全部休息好了啊就向遠方離去，啓動美玉做的車轄啊向西遠航。
只嘆這世俗啊嫉恨正直的人，不能長久地留在此方。
我猛然驚醒捶胸啊長久思索，心中鬱悶啊痛苦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