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妨。 小娘子可怎了也?莫慌。 我當。 先喚過樊素那小賤人來!(白敏中向旦雲)小姐,望你遮着俺咱。 你受責啊,理之當然。 我可圖些甚麼來!罷麼,好姐姐,你先過去,你自回的好着麼?由他,你兩個只在這裏,我過去見夫人,若說得過呵,你休歡喜,說不過呵,你休煩惱。 小賤人跪者小賤人,你知罪麼?我不知罪。 這小賤人!你還說不知。 你做的好勾當哩!親生女非比他行,家醜事不可外揚。 誰着你引着小姐,往後花園中,看白敏中去來?你若實說呵,我便饒了你,你若不實說呵,我打死你這小賤人!誰見來?我親自撞見,你還強嘴!老夫人休打閃了手。 此非妾之罪,皆夫人之過也。 你索取一個治家不嚴的招狀。 這小賤人,連我也指攀着。 請夫人息雷霆之怒,容賤妾陳是非之由:當日先相國臨終遺言道:"夫人將小姐納白敏中爲婿,爲報參軍救死之恩,如違我之遺言,我死不瞑目。 "言猶在耳。 白敏中到來,不審夫人何意,卻令小姐以兄妹之禮相見。 既然如此,只何將敏中送於別館安下,厚贐他還鄉,以絕其望。 卻留在後花園中萬卷堂上居住。 使佳人才子,臨風對月,心非木石,豈無所思?妾身之罪,固不可逃,夫人之愆,亦不可免也。 我卻有甚罪?夫人有四罪。 我有那四罪?不從相國遺言,罪之一也。 不能治家,罪之二也。 不能報白氏之恩,罪之三也。 不能蔽骨肉之醜,罪之四也。
亻芻梅香騙翰林風月・幺篇
譯文:
哎!沒關係。
(白敏中說)小娘子這可怎麼辦呀?(女主角指着白敏中,唱道)別慌。
(指着自己唱)我來承擔。
(夫人說)先把樊素那個小賤人叫過來!(白敏中對女主角說)小姐,希望你能幫我遮掩一下。
(女主角說)你受責備,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又能圖到什麼好處呢!(另一個女孩說)算了吧,好姐姐,你先過去,你自己回去會好一些吧?(女主角說)隨他去吧,你們倆就待在這裏,我過去見夫人,如果能說得過去,你別高興太早,如果說不過去,你也別煩惱。
(女主角去見夫人)(夫人說)小賤人跪下!(女主角跪下)(夫人說)小賤人,你知道自己的罪過嗎?(女主角說)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罪過。
(夫人打女主角,說)你這小賤人!還說不知道。
你乾的好事啊!(女主角唱)親生孩子和別人不一樣,家裏的醜事可不能對外宣揚。
(夫人說)誰讓你帶着小姐到後花園去見白敏中了?你要是實話實說,我就饒了你,要是不說實話,我打死你這小賤人!(女主角說)誰看見了?(夫人又打,說)我親眼撞見了,你還嘴硬!(女主角說)老夫人別閃了手。
這不是我的罪過,都是夫人你的過錯啊。
(唱)你得寫一個治家不嚴的招認書。
(夫人說)你這小賤人,還把我也牽扯進來了。
(女主角說)請夫人消消氣,讓我說說其中的是非緣由:當初先相國臨終的時候留下遺言:“夫人要把小姐許配給白敏中做女婿,以此報答參軍救他性命的恩情,如果違揹我的遺言,我死不瞑目。”這話還在耳邊響着呢。
白敏中來了之後,我不明白夫人是什麼意思,卻讓小姐以兄妹的禮節和他相見。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不把白敏中送到別的館舍安置,多給他些錢財讓他回鄉,斷了他的念想。
卻把他留在後花園的萬卷堂居住。
讓佳人才子,對着風、望着月,人心又不是木頭石頭,怎麼會沒有想法呢?我的罪過,固然逃不掉,夫人你的過錯,也不能免啊。
(夫人說)我有什麼罪過?(女主角說)夫人有四條罪過。
(夫人說)我哪有四條罪過?(女主角說)不遵從相國的遺言,這是第一條罪過。
不能管理好家庭,這是第二條罪過。
不能報答白家的恩情,這是第三條罪過。
不能掩蓋骨肉之間的醜事,這是第四條罪過。
(接着唱)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