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殿前欢里西瑛号懒云窝自叙有作奉和

懒云窝,石床苔翠暖相和。 不施霖雨为良佐,遁迹岩阿。 林泉梦引台,风月诗分破,富贵沾讠宛。 歌残楚些,闲损巫娥。 懒云窝,云边日月尽如梭。 槐根梦觉兴亡破,依旧南柯。 休听宁戚歌,学会陈抟卧,不管伯夷饿。 无何浩饮,浩饮无何。 懒云窝,静看松影挂长萝。 半间僧舍平分破,尘虑消磨。 听不厌隐士歌,梦不喜高轩过,聘不起东山卧。 疏慵在我,奔竞从他。 懒云窝,懒云窝里避风波。 无荣无辱无灾祸,尽我婆娑。 闲讴乐道歌,打会清闲坐,放浪形骸卧。 人多笑我,我笑人多。 懒云窝,云窝客至欲如何?懒云窝里和云卧,打会磨跎。 想人生待怎么,贵比我争些大,富比我争些个。 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懒神仙,懒窝中打坐几多年。 梦魂不到青云殿,酒兴诗颠。 轻便如宰相权,冷淡如名贤传,自在如彭泽县。 苍天负我,我负苍天。 登凤凰台凤凰台,金龙玉虎帝王宅,猿鹤只欠山人债,千古兴怀。 梧桐枯凤不来,风雷死龙何在?林泉老猿休怪。 锁魂楚甸,洗恨秦淮。 登江山第一楼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 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 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 鹤背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译文:

### 《双调・殿前欢・和西瑛〈懒云窝自叙〉》 #### 其一 懒云窝,石头床与那翠绿的青苔相互映衬,温暖又和谐。(我)没有像能兴云布雨的贤相那样施展才能辅佐君主,而是隐居在这山岩角落。林泉之梦牵引着我,与风月相伴吟诗,对富贵荣华我十分嫌弃。唱完那哀怨的《楚辞》,连巫山神女也闲得无聊。 #### 其二 懒云窝,云边的日月如穿梭般飞快流逝。就像在槐树下做的梦,醒来才看破兴亡之事,一切不过依旧如南柯一梦。别去听宁戚的悲歌,要学会像陈抟老祖那样高卧不起,别管伯夷饿死首阳山的事。尽情地畅饮,饮完便逍遥自在。 #### 其三 懒云窝,静静地看着松影间挂着长长的藤萝。把半间僧舍分来居住,尘世的忧虑都被消磨。听不厌隐士的歌谣,梦里也不喜欢达官贵人的车马经过,更不会应聘出山做官。懒散自在由我,争名逐利随他人。 #### 其四 懒云窝,在这懒云窝里躲避世间的风波。没有荣耀,没有屈辱,也没有灾祸,我尽情地自在生活。悠闲地吟唱着乐道的歌曲,偶尔清闲地坐一会儿,放纵身体随意卧躺。人们大多嘲笑我,我却嘲笑他们活得太复杂。 #### 其五 懒云窝,要是有客人来到云窝该怎么办呢?就在这懒云窝里和云一同安卧,悠闲地打发时光。想想人生又能怎样呢,那些显贵能比我强多少,富豪又能比我多些什么。他们呵呵笑我,我也笑呵呵回应。 #### 其六 懒神仙,在这懒窝里打坐已经有好多年。梦魂都不会到那朝廷宫殿,只沉醉于饮酒吟诗的癫狂之中。我这生活比宰相的权力还自在轻便,比名贤的传记还淡泊宁静,像彭泽县令陶渊明一样自由自在。是苍天辜负了我,还是我辜负了苍天呢。 ### 《登凤凰台》 凤凰台啊,这里曾是帝王的宅第,有金龙玉虎般的富贵气象。如今只有猿猴和仙鹤,仿佛还欠着隐居之人的情债,让人不禁千古感慨。梧桐树枯萎了,凤凰不再飞来;风雷消散,龙又在哪里呢?山林中老去的猿猴啊,请不要见怪。(我的)灵魂被楚地的景色锁住,(心中的)遗憾在秦淮河畔洗去。 ### 《登江山第一楼》 手扶着栏杆,海上的寒风吹动鬓边的雾花。放声高歌,惊得浮云飘散,我细细数着眼前的青山。手指着蓬莱仙境,感觉它近在咫尺,我把纱巾掀到一边。我早已习惯像骑在鹤背上一样自在,抬头长啸,真想直接登上那天坛。
关于作者
元代乔吉

乔吉(1280?~1345) 元代杂剧家、散曲作家。一称乔吉甫,字梦符,号笙鹤翁,又号惺惺道人。太原人,流寓杭州。钟嗣成在《录鬼簿》中说他“美姿容,善词章,以威严自饬,人敬畏之”,又作吊词云:“平生湖海少知音,几曲宫商大用心。百年光景还争甚?空赢得,雪鬓侵,跨仙禽,路绕云深。”从中大略可见他的为人。剧作存目十一,有《杜牧之诗酒扬州梦》、《李太白匹配金钱记》、《玉箫女两世姻缘》三种传世。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