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

宋代 • 赵文

初荷一番濯雨，锦云红尚卷。
隘华屋、赋客吟仙，候望南极天远。
还报道、飘然紫气，山奇水胜都行遍。
却归来领客，水晶庭院开宴。
窗户青红，正似京洛，按笙歌一片。
似别有、金屋佳人，桃根桃叶清婉。
倚薰风、虬须正绿，人似玉手挼纨扇。
算风流，只有蓬瀛，画图曾见。
谁知老子，正自萧然，於此兴颇浅。
只拟问、金砂玉蕊，兔髓乌肝，偃月炉中，七还九转。
今来古往，悠悠史传，神仙本是英雄做，笑英雄、到此多留恋。
看看破晓耕龙，跨海骑鲸，千年依旧丹脸。
便教乞与，万里封侯，奈朔风如箭。
又何似、广山一任，种竹栽花，棋局思量，墨池挥染。
天还记得，生贤初意，乾坤正要人撑拄，便公能安稳天宁肯。
待看佐汉功成，伴赤松游，恁时未晚。

译文：

刚长出来的荷花经过一番雨水的洗涤，如锦缎云霞般的红花还卷曲未展。在华丽的房屋里，那些擅长赋诗的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雅士，都翘首遥望那遥远的象征吉祥的南极星。又传来消息说，某人如携着祥瑞紫气般潇洒自在，名山胜水都已游遍。如今归来，在那如水晶般清幽的庭院里设宴招待宾客。

庭院的窗户色彩鲜艳，这里的景象恰似京洛之地，到处是按节拍演奏的笙歌，一片热闹。好像还有藏在金屋中的佳人，如桃根桃叶般清新婉约。她们倚靠在熏风中，那绿色的发髻如同虬须，佳人如玉的手轻搓着纨扇。这般风流的场景，恐怕只有在描绘蓬莱、瀛洲的画卷中才见过。

谁能想到我这老头子，此时心境却十分萧索，对这热闹的场景兴致缺缺。我只想探寻那炼制丹药的金砂玉蕊、兔髓乌肝，在偃月炉中进行七还九转的炼丹之术。古往今来，悠悠的历史记载着，神仙本是由英雄成就的，可笑那些英雄到了这一步，大多留恋尘世的繁华。

且看那破晓时分耕种龙马、跨海骑鲸的仙人，历经千年依旧面色红润。就算有人赐予万里封侯的荣耀，无奈那朔风如箭般寒冷。这又怎比得上在广山随心所欲地种竹栽花，在棋盘上思考棋局，在墨池中挥毫泼墨。

上天应该还记得当初生出贤才的本意，乾坤正需要有人来支撑。就算您能安稳度日，上天又怎肯答应呢？还是等待辅佐汉室成就功业之后，再像张良那样伴赤松子遨游，那时也不算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