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許相求,且不是、南溫北石。 也欲學、絕交高論,自陳餘癖。 萬里魚書長記憶,十年波浪傷離拆。 算此舟、不是剡溪舟,空回得。 非出處,何須惜。 非瑕纇,何須摘。 看雪銷鴻去,有何留跡。 安石豈無同樂意,玄真不是朝廷覓。 但眼前、真率暫相違,歌聲寂。
滿江紅
譯文:
到哪裏去尋找志同道合之人呢?我所求的,既不是南方的溫潤之士,也不是北方的磊落豪傑。我也想學古人寫下絕交之論,自我陳述我獨特的癖好。
我長久地記着萬里之外友人寄來的書信,這十年來的波折動盪讓我們被迫分離,實在令人感傷。我這一葉扁舟,並非王子猷前往剡溪訪戴逵的那隻船,即便前往,也只能空空地返回。
我既不在朝堂出仕,也不隱居山野,又何必爲自己的行止而顧惜呢?我沒有瑕疵過失,又何必怕別人指責挑剔呢?看那積雪消融,鴻雁飛去,哪裏還會留下什麼痕跡。
謝安(字安石)出山爲官,難道就沒有與衆人共赴時運的心意?張志和(號玄真子)寄情山水,也並非是刻意躲避朝廷。只是眼前,與友人坦率相處的時光暫時錯過了,歌聲也悄然沉寂了。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