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孤竹君,音節拂雲,諡曰洞簫。 縱柳郎填就,周郎顧罷,欠伊品藻,律也難調。 慚愧何郎。 嗚嗚嫋嫋,翻入顎脣齒舌喉。 誰知道,是郭郎親授,共貫同條。 後來一輩枵枵。 甚聲響都如鸚鵡嬌。 嘆秦青已往,嘉榮何在,念奴骨朽,李八魂消。 試向尊前,聽君一曲。 前輩風流未覺凋。 馮郎老,但點頭嚥唾,拼解金貂。
沁園春
譯文:
有那麼一支洞簫,它就如同孤竹君一般,吹出的音節直上雲霄,若要給它個諡號,那便是“洞簫”。
就算是柳永那樣善於填詞的才子填好了曲子,周瑜那樣精通音律的人聽過後,要是沒有這洞簫來品鑑修飾,音律也難以完美協調。真有些愧對何郎(此處應是擅長某種音樂技藝之人),這洞簫嗚嗚嫋嫋的聲音,在吹奏者的顎、脣、齒、舌、喉間流轉。誰能想到,這絕妙的吹奏技法是郭郎親自傳授的,兩者一脈相承。
後來的那些吹奏者可就空有其表了。他們吹奏出的聲響就像鸚鵡學舌般嬌柔無力。可嘆那善於歌唱的秦青已經逝去,嘉榮也不知身在何處,念奴香消玉殞,李八也魂歸天際。
我試着在酒席前,聽您吹奏一曲。前輩們的風流韻致並未因此而消逝。我馮某雖已年老,此刻也只能不住點頭、吞嚥唾沫,爲了聽這絕妙之音,就算解下金貂去換酒來助興也心甘情願。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