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陰符,二石硬弓,百斤寶刀。 更玉花驄噴,鳴鞭電抹,烏絲闌展,醉墨龍跳。 牛角書生,虯髯豪客,談笑皆堪折簡招。 依稀記,曾請纓系粵,草檄徵遼。 當年目視雲霄。 誰信道淒涼今折腰。 悵燕然未勒,南歸草草,長安不見,北望迢迢。 老去胸中,有些磊塊,歌罷猶須著酒澆。 休休也,但帽邊鬢改,鏡裏顏凋。
沁園春
譯文:
我有一卷《陰符經》,掌握着用兵的謀略;能拉開兩石重的硬弓,還能揮舞百斤重的寶刀。我騎着名爲玉花驄的駿馬,它嘶鳴噴氣,我揮起馬鞭,如閃電般疾馳而過。鋪開精美的烏絲闌紙,趁着醉意揮灑筆墨,字跡猶如蛟龍跳躍般瀟灑。
那些勤奮苦讀的“牛角書生”,還有豪爽俠義的“虯髯豪客”,我只需輕鬆地寫封短信就能把他們招來一同談笑。我依稀還記得,曾經我也像終軍一樣主動請纓去收復南越,還起草過征討遼國的檄文。
當年的我,目空一切,壯志凌雲。誰能料到如今竟如此淒涼,不得不彎腰屈膝、委曲求全。我心中惆悵,就像竇憲沒能在燕然山上刻石記功一樣,我也沒能建立不朽的功業,就匆匆忙忙地回到南方。我望不見故都長安,北方的山河離我是那麼遙遠。
人老了,心中積壓着許多憤懣不平的情緒,唱完了悲歌,還得靠美酒來澆愁。算了吧,算了吧,只是看看帽邊的鬢髮已經變白,鏡子裏的容顏也已經衰老。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