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宋代 • 劉學箕

往事何堪說。
念人生、消磨寒暑，漫營裘葛。
少日功名頻看鏡，綠鬢鬅鬙未雪。
漸老矣、愁生華髮。
國恥家讎何年報，痛傷神、遙望關河月。
悲憤積，付湘瑟。
人生未可隨時別。
守忠誠、不替天意，自能符合。
誤國諸人今何在，回首怨深次骨。
嘆南北、久成離絕。
中夜聞雞狂起舞，袖青蛇、戛擊光磨鐵。
三太息，皆空裂。

譯文：

過去的事情哪裏還忍心去說啊。想想人生在世，就這麼在寒冬酷暑的交替中虛度，不過是徒勞地經營着冬衣夏服這些生活瑣事。年輕時一心追求功名，還常常對着鏡子顧影自憐，那時頭髮濃密烏黑，還沒有一絲白髮。可如今漸漸老去了，憂愁也隨之而來，兩鬢生出了花白的頭髮。國家的恥辱、家族的仇恨什麼時候才能報啊，我痛心傷神，只能遙望邊關山河上空的明月。心中的悲憤越積越多，只能寄託在彈奏的湘瑟聲中。

人生在世，不能輕易地隨波逐流、苟且偷安。堅守忠誠，不違背上天的旨意，自然能夠與正義相契合。那些誤國誤民的人如今都在哪裏呢？回首往事，心中的怨恨深入骨髓。可嘆南方和北方長久地分離隔絕，國家不能統一。半夜裏聽到雞叫，我像祖逖一樣狂放地起身舞劍，手中握着青蛇寶劍，不停地揮舞、敲擊，寶劍的寒光閃爍，像是要把它磨出火花。我連連嘆息，心中的憤懣讓我的頭髮都豎了起來，帽子都要被頂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