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江頭、幾回凝望,垂楊那畔舟才艤。 江神似識東歸意。 故放一篙春水。 卻總被。 三百里人家、祖帳連天起。 且行且止。 便爲汝遲留,三朝兩日,如此只如此。 還須看,世上憂端如蝟。 一枰白黑棋子。 肥邊瘦腹都閒事。 畢竟到頭何似。 當此際。 要默識沈思,一著惺惺地。 目前誰是。 料當局諸公,斂容縮手,日夜待公至。
摸魚兒
譯文:
我站在江頭,好幾次凝神遠望,那垂楊的另一邊,船隻剛剛停靠。江神似乎知曉我東歸的心意,所以特意漲起一篙深的春水助我行船。
然而,卻總是被這沿江三百里人家的送行場面所牽絆。他們爲我設宴餞行,送行的帳篷密密麻麻,接連天際。我只能走走停停。就算是爲了這些送別的人停留個兩三天,可終究還是要繼續前行,情況也只能是這樣了。
還得看看,這世上讓人憂愁的事多如刺蝟身上的刺,紛繁複雜,就如同棋盤上黑白交錯的棋子一般。在棋盤上,佔肥邊、守瘦腹這些都不過是小事罷了。畢竟到最後又能怎樣呢?
在這個時候,我要默默思索、深刻認識,每一步都要保持清醒。如今這局面,誰纔是真正能有所作爲的人呢?我料想那些身處高位、主持大局的官員們,此刻正收斂神色、束手等待,日夜盼望着我回去。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