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二十篇（幷序） 第一章明心非斷常

唐代 • 傅翕

君不見自心非斷亦非常，普在諸方不入方。
亦復不依前後際，又復非圓非短長。
湛然無生亦無滅，非白非黑非青黃。
雖復念慮知諸法，而實不住念中央。
衆生入而無所入，雖取六境無所傷。
智者分明瞭知此，是故號曰法中王。
自悟知此非知法，因爾智慧等金剛。
不藉外緣資內府，戒定慧品自閒防。
安住普超三昧頂，憶想顛倒永消亡。
覺諸煩惱真如相，稱此空名爲道塲。
爲衆班宣演常教，如此妙義未曾彰。
行路難，路難微妙甚難行。
若以無知照知法，現前證得本無生。

譯文：

你看啊，我們的自心既不是斷滅的，也不是恆常不變的。它普遍存在於各個地方，卻又不侷限於具體的方所。

它既不依賴於過去和未來的時間界限，也不是圓形，不存在長短之分。它清澈純淨，沒有生起也沒有滅盡，既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青色或黃色等具體的顏色。

雖然它能夠通過思考來認識各種事物的法則，但實際上它並不停留在具體的念頭之中。衆生進入到自心的境界，卻好像沒有進入一樣；雖然它會接觸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境，但並不會因此受到傷害。

有智慧的人能清楚明白地知曉這一點，所以把這樣的人稱爲法中的王者。自己領悟到這個道理，這並不算是真正知曉了佛法，但因爲這樣，人的智慧能如同金剛一般堅固。

不需要藉助外在的因緣來充實內心的寶藏，持戒、禪定、智慧這些品德自然就會守護着自己。安住在普超三昧的最高境界裏，那些不切實際的回憶、想象和顛倒的認知就會永遠消失。

能覺察到各種煩惱其實有着真如的本質，把這種空明的境界稱作修行的道場。爲衆人宣講和傳播永恆不變的教法，這樣精妙的義理以前都未曾彰顯過。

前行的道路艱難啊，這道路的微妙之處實在是難以踐行。如果能用一種看似無知的狀態去體悟佛法，當下就能證得本來就沒有生滅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