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道歌（《燈錄》作「獲珠吟」）

唐代 • 道常

三界兮和燄，六道兮如幻，聖賢出世兮同。
國土猶如水上泡，無常生滅頻遷變。
唯有摩訶大般若，堅如金剛是可羨。
軟似兜羅大等空，極小纖塵不可見。
擁之令聚而不聚，撥之令散而不散，側耳欲聞而不聞，瞪目觀之不能見。
謌復謌，盤陀石上笑訶訶。
笑復笑，青蘿松下高聲叫。
自從頓獲此明珠，帝釋輪王都不要。
不是山僧獨施爲，自古先賢作此調。
不坐禪，不修道，任運逍遙只摩好。
但知萬法不幹懷，無如何曾有生老。

譯文：

這世間的三界啊，就如同燃燒的火焰般虛幻不實；六道輪迴，好似一場幻夢。古往今來聖賢出世，也是如此虛幻。
國土就像水面上的泡沫，不斷地經歷着無常的生滅變化，一刻也不停歇。
唯有那偉大的摩訶大般若智慧，堅硬如同金剛，令人心生羨慕。它又像兜羅綿一樣柔軟，廣闊如同虛空。哪怕是極其微小的塵埃，也難以尋覓到它的蹤跡。
想要把它聚攏，它卻並不聚集；想要把它驅散，它也不會消散。側耳傾聽，卻聽不到它的聲音；瞪大眼睛去看，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我唱了又唱，在那盤陀石上暢快地歡笑。笑了又笑，在青蘿松影下高聲呼喊。
自從我頓悟獲得了這顆如同明珠般的智慧，就算是帝釋、輪王這樣的尊位我都不放在眼裏。
這可不是我這個山僧獨自的作爲，自古以來的賢達之人都是如此行事。
不用去坐禪，也不必刻意修道，任由心性逍遙自在就好。
只要知曉世間萬法都不干擾自己的內心，又哪裏會有生老病死的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