荅道素上人別

唐代 • 皎然

春色徧遠道，寂寞閩中行。
碧水何渺渺，白雲亦英英。
離人不可望，日暮芳洲情。
黃鶴有逸翮，翹首白雲傾。
欲爲山中侶，肯祕遼天聲。
藍縷真子褐，葳蕤近臣纓。
以茲奪爾懷，常恐道不成。
吾門弟子中，不減惠休名。
一性研已遠，五言功更精。
從君汗漫遊，莫廢學無生。
忍草肯搖落，禪枝不枯榮。
采采慰長路，知吾心不輕。
幻情有去住，真性無離別。
留取老桂枝，歸來共攀折。

譯文：

春天的景色鋪滿了遙遠的道路，你卻要寂寞地前往閩中之地。那碧綠的江水多麼浩渺，天上的白雲也悠悠自在。遠行的人已漸漸望不見了，到了傍晚，面對長滿香草的小洲，我滿是離情別緒。

黃鶴有着健碩善飛的翅膀，它翹首向着白雲的方向。你若想成爲山中的隱居伴侶，怎肯隱藏自己高遠的名聲。你身着粗布僧衣，就像近臣佩戴着華美的冠纓。因爲這世間俗事擾亂了你的心懷，我常常擔心你難以修成大道。

我們師門的弟子中，你的名聲不遜色於惠休。你深入鑽研佛性已經很久，五言詩的功夫更加精妙。你可以隨心自在地漫遊，但不要荒廢了對“無生”之法的學習。佛門的善根怎會凋零，禪心之樹不會有枯榮變化。

你一路採摘花草來慰藉漫長的旅途，要知道我的心意並不輕淺。虛幻的情感有聚散去留，而真實的佛性是沒有離別的。你且留下那老去的桂枝，等歸來時我們一同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