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鶯歌

唐代 • 靈澈

新鶯傍檐曉更悲，孤音清泠囀素枝。
口邊血出語未盡，豈是怨恨人不知。
不食枯桑葚，不銜苦李花。
偶然弄樞機，婉轉凌煙霞。
衆雛飛鳴何跼促，自覘遊蜂啄枯木。
玄猿何事朝夜啼，白鷺長在汀洲宿。
黑雕黃鶴豈不高，金籠玉鉤傷羽毛。
三江七澤去不得，風煙日暮生波濤。
飛去來，莫上高城頭，莫下空園裏。
城頭鴟烏拾羶腥，空園燕雀爭泥滓。
願當結舌含白雲，五月六月一聲不可聞。

譯文：

### 前四句
清晨時分，新鶯在屋檐旁啼鳴，那聲音格外悲切，它孤單的清泠之音在潔白的樹枝間婉轉回蕩。它叫到口邊都流出了血，話卻還沒說完，難道它心中的怨恨別人就真的不知道嗎？

### 中間十二句
這隻鶯不喫乾枯的桑葚，也不銜苦澀的李花。它偶然間開口啼鳴，聲音婉轉，好似直上雲霄、凌越煙霞。周圍那些雛鶯們的飛鳴顯得那麼侷促，它們只知道看着遊蜂去啄食枯木。玄猿啊，不知爲何整日整夜地啼叫，白鷺總是長久地棲息在汀洲之上。黑雕和黃鶴飛得難道不高嗎？可一旦被關進金籠、套上玉鉤，羽毛就會受到損傷。想去三江七澤這樣廣闊的地方卻無法成行，傍晚時分，風煙中江面上已湧起了波濤。

### 後六句
鶯啊，你飛來飛去的時候，不要飛上高高的城頭，也不要飛到空曠的園子裏。城頭上鴟鳥在爭搶着腥臭的食物，空園裏燕雀在爲了泥滓而爭鬥。真希望你能緊閉嘴巴，含着白雲，五六月的時候一聲也不要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