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無行禪師同遊鷲嶺瞻奉既訖遐眺鄉關無任殷憂聊述所懷爲雜言詩

觀化祇山頂,流睇古王城。 萬載池猶潔,千年苑尚清。 髣髴影堅路,摧殘廣脇𡺡。 七寶仙台亡舊跡,四彩天花絕雨聲。 聲華日以遠,自恨生何晚。 既傷火宅眩中門,還嗟寶渚迷長坂。 步陟平郊望,心遊七海上。 擾擾三界溺邪津,渾渾萬品亡真匠。 唯有能仁獨圓悟,廓塵靜浪開玄路。 創逢肌命棄身城,更爲求人崩意樹。 持囊畢契戒珠淨,被甲要心忍衣固。 三祇不倦陵二車,一足忘勞超九數。 定瀲江清沐久結,智劍霜凝斬新霧。 無邊大劫無不修,六時愍生遵六度。 度有流光功德收,金河示滅歸常住。 鶴林權唱演功周,聖徒往昔傳餘響。 龍宮祕典海中探,石室真言山處仰。 流教在茲辰,傳芳代有人。 沙河雪嶺迷朝徑,巨海鴻崖亂夜津。 入萬死,求一生。 投針偶穴非同喻,束馬懸車豈等程。 不徇今身樂,無祈後代榮。 誓舍危軀追勝義,鹹希畢契傳燈情。 勞歌勿復陳,延眺且周巡。 東睇女巒留二跡,西馳鹿苑去三輪。 北睨舍城池尚在,南睎尊嶺穴猶存。 五峯秀,百池分。 粲粲鮮花明四曜,輝輝道樹鏡三春。 揚錫指山阿,攜步上祇陀。 既覩如來疊衣石,復觀天授迸餘峨。 佇靈鎮梵嶽,凝思遍生河。 金花逸掌儀前奉,芳蓋陵虛殿後過。 旋遶經行砌,目想如神契。 回斯少福澗生津,共會龍華舍塵翳。

譯文:

在靈鷲山頂觀看世事的變化,目光流轉望向古老的王城。 歷經萬年的水池依舊清澈潔淨,千年的園林還是那樣清幽。 彷彿還能看到堅路的影子,可惜廣脇(可能指相關佛像的部分)已經殘破。 七寶建成的仙台已不見舊日蹤跡,四彩的天花也不再有雨落之聲。 往昔的聲名榮耀一天天遠去,我暗自遺憾自己生得太晚。 既哀傷於塵世的火宅讓人在中門處迷茫,又嘆息在如寶渚般的佛法中迷失在漫長的坡路。 漫步登上平坦的郊外遠望,心神彷彿遨遊在七海之上。 三界衆生紛紛擾擾沉溺在邪惡的渡口,世間萬物渾渾噩噩失去了真正的引導者。 只有能仁(指釋迦牟尼)獨自圓滿覺悟,廓清塵世的塵埃,平靜世間的波浪,開闢出玄妙的道路。 初次相逢便願捨棄這肉身之軀,還爲了求法而崩毀心中的執念之樹。 手持行囊,圓滿持戒,戒珠純淨;身披鎧甲,堅定道心,忍辱的衣袍堅固。 歷經三祇劫也不知疲倦,超越二車(可能指聲聞、緣覺二乘);單足精進忘卻疲勞,超過九數(可能指九次第定等)。 禪定如江水清澈,洗去長久以來的鬱結;智慧之劍如霜凝結,斬斷新起的迷霧。 在無邊的大劫中沒有不修行的,晝夜六時憐憫衆生,遵循六度法門。 度化衆生的時光裏,功德不斷積累,最終在金河示現滅度,迴歸永恆的境界。 鶴林中轉法輪說法的功業圓滿,聖徒們往昔傳承下餘音。 在龍宮探尋祕典,在山中瞻仰石室裏的真言。 佛法流傳到了如今這個時代,代代都有傳承其芬芳的人。 沙河、雪嶺讓人迷失清晨的道路,巨海、鴻崖攪亂夜晚的渡口。 歷經萬死,只求一生的解脫。 這比投針偶入穴還要艱難,比束馬懸車的路程更險絕。 不貪圖今生的快樂,也不祈求後代的榮耀。 發誓捨棄危險的身軀去追求殊勝的義理,都希望圓滿持戒,傳承佛法的燈火。 憂愁的歌聲就不再訴說了,且四處眺望巡視一番。 向東看,女巒還留存着兩處遺蹟;向西去,鹿苑已不見三輪(可能指三輪教法)。 向北看,舍衛城的城池還在;向南望,尊嶺的洞穴依舊留存。 五座山峯秀麗,百處池塘分佈。 鮮豔的花朵光彩奪目,輝映着日月星辰;明亮的道樹如鏡子般映照出三春的美景。 舉起錫杖指向山坳,攜手漫步登上祇陀林。 既看到了如來疊衣的石頭,又觀賞了天授迸出的餘峨(可能指相關奇特景觀)。 佇立在這靈鎮的梵嶽,凝神思索,思緒遍佈衆生的世界。 金花在儀前飄逸奉上,芳蓋在殿後凌空而過。 繞着經行的臺階旋轉,心中想象彷彿與神靈契合。 迴轉這點微小的福澤,讓山澗湧出清泉,共同在龍華會上擺脫塵世的煩惱。
關於作者
唐代義淨

(635~713)唐代譯經僧。河北涿縣人,一說齊州(山東歷城)人,俗姓張。字文明。幼年出家,天性穎慧,遍訪名德,博覽羣籍。年十五即仰慕法顯、玄奘之西遊,二十歲受具足戒。自聖歷二年(699)迄景雲二年(711),歷時十二年,譯出五十六部,共二三○卷,其中以律部典籍居多,今所傳有部毗奈耶等之諸律大多出自其手,與鳩摩羅什、真諦、玄奘等共稱四大譯經家。師於譯述之餘,亦常以律範教授後學,盛傳京洛。著有南海寄歸內法傳四卷、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二卷,並首傳印度拼音之法。先天二年正月入寂,世壽七十九。建塔於洛陽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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