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贈宋五之問

井絡雙源浚,潯陽九派長。 淪波通地穴,輸委下歸塘。 別島籠朝蜃,連洲擁夕漲。 韞珠澄積潤,讓璧動浮光。 浮光凝折水,積潤疏圓沚. 玉輪涵地開,劍閣連星起。 風煙標迥秀,英靈信多美。 懷德踐遺芳,端操慚謀己。 謀己謬觀光,牽跡強悽惶。 揆拙迷三省,勞生昧兩忘。 彈隨空被笑,獻楚自多傷。 一朝殊默語,千里易炎涼。 炎涼幾遷貿,川陸疲臻湊。 積水架吳濤,連山橫楚岫。 風月雖殊昔,星河猶是舊。 姑蘇望南浦,邯鄲通北走。 北走平生親,南浦別離津。 瀟湘一超忽,洞庭多苦辛。 秋江無綠芷,寒汀有白蘋. 採之將何遺,故人漳水濱。 漳濱已遼遠,江潭未旋返。 爲聽短歌行,當想長洲苑。 露金燻菊岸,風佩搖蘭坂。 蟬鳴稻葉秋,雁起蘆花晚。 晚秋雲日明,亭皋風霧清。 獨負平生氣,重牽搖落情。 占星非聚德,夢月詎懸名。 寂寥傷楚奏,悽斷泣秦聲。 秦聲懷舊裏,楚奏悲無已。 郢路少知音,叢臺富奇士。 溫輝凌愛日,壯氣驚寒水。 一顧重風雲,三冬足文史。 文史盛紛綸,京洛多風塵。 猶輕五車富,未重一囊貧。 李仙非易託,蘇鬼尚難因。 不惜勞歌盡,誰爲聽陽春。

譯文:

這是一首很長且富有內涵的古詩,以下是較爲流暢的現代漢語翻譯: 井絡之地的兩條水源深流急,潯陽的九條支流源遠流長。 水波浩蕩能連通地下暗河,水流匯聚向下注入歸塘。 孤立的島嶼被清晨的蜃氣籠罩,相連的沙洲在傍晚的漲潮中相擁。 如同蘊藏着珍珠般澄澈而潤澤,好似退讓美玉般閃爍着浮動的光芒。 浮動的光芒凝聚在曲折的水面,累積的潤澤散佈在圓圓的小洲上。 明月如巨大的玉輪般在地平線展開,劍閣高聳彷彿與星辰相連而起。 這裏的風煙彰顯出高遠秀麗之景,英靈之地確實有諸多美好。 我心懷前人的美德追尋他們的遺芳,可端正操守卻慚愧於只爲自己打算。 我本不該來此觀光,勉強奔波卻滿是悽惶。 我笨拙地難以做到每日三省自身,勞碌一生也不明白忘卻榮辱與得失的道理。 我像那拿着彈丸隨珠卻被人嘲笑的人,又像卞和獻楚玉卻自多悲傷。 一旦彼此沉默不語,相隔千里便人情冷暖驟變。 人情冷暖幾經變遷,我在山川陸地間疲於奔走。 積水湧起如同吳國的波濤,連綿的山巒橫亙在楚地的峯岫。 如今的風月雖與往昔不同,但星河依舊如舊。 我在姑蘇遙望南浦,從這裏可通往邯鄲的北方之路。 北方有我一生的摯友,南浦則是別離的渡口。 去往瀟湘的路途遙遠,在洞庭更是歷經諸多艱辛。 秋天的江面上沒有綠色的白芷,寒冷的沙洲上只有白色的蘋草。 採摘這些又能送給誰呢?送給在漳水之濱的故人。 漳水之濱已經那麼遙遠,我在江潭還未能返回。 當你聽到我這短歌吟唱時,應當想起長洲苑的景象。 秋露如金,薰香了菊岸,風動玉佩,搖響了蘭坂。 稻田裏秋蟬鳴叫,蘆花中大雁晚起。 晚秋時節雲淡日明,亭皋間風清霧淨。 我獨自揹負着平生的意氣,又被這凋零的秋景牽動愁情。 占星並不能聚集賢德之人,夢月又怎能獲得美名。 寂寞中聽楚地之樂而傷感,悽斷處聞秦地之音而哭泣。 秦聲讓我懷念故鄉,楚奏讓我悲愁不已。 郢地的路上缺少知音,叢臺那裏卻有很多奇士。 你溫和的光輝超過了冬日暖陽,壯志豪情能驚寒水。 你一顧之間看重風雲際會,短短三冬便精通文史。 文史才華如此豐富,可京洛之地多是風塵擾攘。 人們還輕視五車的學問,也不看重一囊的貧窮。 李仙那樣的人難以依託,蘇鬼那樣的事也難以憑藉。 我不惜唱盡這勞歌,可誰又能來傾聽這陽春之曲呢?
關於作者
唐代駱賓王

駱賓王(約619—約687年)字觀光,漢族,婺州義烏人(今浙江義烏)。唐初詩人,與王勃、楊炯、盧照鄰合稱“初唐四傑”。又與富嘉謨並稱“富駱”。高宗永徽中爲道王李元慶府屬,歷武功、長安主簿,儀鳳三年,入爲侍御史,因事下獄,次年遇赦,調露二年除臨海丞,不得志,辭官。有集。駱賓王於武則天光宅元年,爲起兵揚州反武則天的徐敬業作《代李敬業傳檄天下文》,敬業敗,亡命不知所之,或雲被殺,或云爲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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