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太湖石

唐代 • 姚合

我尝游太湖，爱石青嵯峨。
波澜取不得，自后长咨嗟。
奇哉卖石翁，不傍豪贵家。
负石听苦吟，虽贫亦来过。
贵我辨识精，取价复不多。
比之昔所见，珍怪颇更加。
背面淙注痕，孔隙若琢磨。
水称至柔物，湖乃生壮波。
或云此天生，嵌空亦非他。
气质偶不合，如地生江河。
置之书房前，晓雾常纷罗。
碧光入四邻，墙壁难蔽遮。
客来谓我宅，忽若岩之阿。

译文：

我曾经游览过太湖，深深喜爱那里青色且险峻高耸的石头。但那些在波澜中的石头无法获取，自那以后我就常常叹息。

真是奇妙啊，有个卖石头的老翁，他不攀附那些豪贵之家。他背着石头听我苦苦吟诗，即便我贫穷，他也会到我这里来。

他看重我对石头有精准的辨识能力，要的价钱又不高。他带来的石头，比起我过去所见到的，更加珍贵奇异。

石头的背面有水流冲刷的痕迹，上面的孔隙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一样。水被称作最柔和的东西，可太湖却能涌起汹涌的大浪。有人说这石头是天然生成的，上面的孔洞也没有其他原因。也许是它的气质偶然与周围不合，就像大地孕育出江河一样。

我把这块石头放置在书房前，清晨的雾气常常在它周围弥漫。它散发的碧光照射到四周邻居家，墙壁都难以遮挡。客人来到我家，说我的宅子忽然就像那山坳一样充满了自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