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聞黃帝鼓清角,弭伏熊羆舞玄鶴。 舜持幹羽苗革心,堯用咸池鳳巢閣。 大夏濩武皆象功,功多已訝玄功薄。 漢祖過沛亦有歌,秦王破陣非無作。 作之宗廟見艱難,作之軍旅傳糟粕。 明皇度曲多新態,宛轉侵淫易沈著。 赤白桃李取花名,霓裳羽衣號天落。 雅弄雖雲已變亂,夷音未得相參錯。 自從胡騎起煙塵,毛毳腥羶滿鹹洛。 女爲胡婦學胡妝,伎進胡音務胡樂。 火鳳聲沈多咽絕,春鶯囀罷長蕭索。 胡音胡騎與胡妝,五十年來競紛泊。
和李校書新題樂府十二首 法曲
譯文:
我聽聞黃帝彈奏清角之音,能讓熊羆弭伏,讓玄鶴起舞。舜帝手持盾牌和羽飾舞蹈,使有苗部族轉變心意;堯帝演奏《咸池》之樂,引得鳳凰在樓閣築巢。《大夏》《濩》《武》這些樂章都是象徵帝王的功績,功績太多甚至讓人驚訝於上天的功勞顯得微薄。
漢高祖路過沛縣時也創作了詩歌,唐太宗也有《秦王破陣樂》這樣的作品。在宗廟演奏這些樂曲能讓人看到建立功業的艱難,在軍隊中傳播卻只是傳了些皮毛。
唐明皇創作的曲子有很多新穎的姿態,旋律婉轉,逐漸改變了以往沉穩的風格。那些曲子如《赤白桃李花》以花來命名,《霓裳羽衣曲》好似從天而降的仙樂。雖然高雅的樂曲已經被打亂,但外族的音樂還沒有與之混雜。
自從胡人的騎兵掀起戰亂的煙塵,北方遊牧民族的腥羶之氣瀰漫了咸陽和洛陽。女子成爲胡人的妻子就學習胡人的妝容,樂伎進獻音樂也致力於演奏胡樂。像《火鳳》這樣的樂曲聲漸漸沉寂,多有嗚咽斷絕之感,《春鶯囀》演奏完後更是長久地蕭索。胡人的音樂、胡人的騎兵和胡人的妝容,五十年來競相流行、紛擾雜亂。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