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濱浮石裁爲磬,古樂疎音少人聽。 工師小賤牙曠稀,不辨邪聲嫌雅正。 正聲不屈古調高,鐘律參差管絃病。 鏗金戛瑟徒相雜,投玉敲冰杳然零。 華原輭石易追琢,高下隨人無雅鄭。 棄舊美新由樂胥,自此黃鐘不能競。 玄宗愛樂愛新樂,梨園弟子承恩橫。 霓裳才徹胡騎來,雲門未得蒙親定。 我藏古磬藏在心,有時激作南風詠。 伯夔曾撫野獸馴,仲尼暫叩春雷盛。 何時得向筍簴懸,爲君一吼君心醒。 願君每聽念封疆,不遣豺狼勦人命。
和李校書新題樂府十二首 華原磬
譯文:
用泗水邊的浮石雕琢成磬,那古樸的音樂、疏闊的音調很少有人願意聆聽。如今樂工地位低賤,像伯牙、師曠那樣的音樂大師又極爲稀少,他們分辨不出邪僻之聲,還嫌棄雅正之音。
雅正的聲音不會屈服,古時的曲調高遠,可如今鐘律雜亂,管絃也有毛病。金屬樂器和瑟聲鏗鏘雜亂地混合在一起,而像敲擊玉石、冰塊那樣清脆純淨的雅音卻杳然消逝,難以聽聞。
華原那質地較軟的石頭容易雕琢,製成的樂器音調高低可以隨意掌控,根本不分雅樂和鄭聲。樂官們喜新厭舊,從這以後,黃鐘之音也無法與之競爭了。
唐玄宗喜愛音樂,尤其偏愛新創作的樂曲,梨園弟子們因此備受恩寵,驕橫跋扈。《霓裳羽衣曲》剛剛演奏完畢,胡人的騎兵就打來了,而《雲門》這樣的古樂還沒來得及得到皇帝的親自審定。
我把古磬藏在心中,有時心中激情湧起,就像舜帝彈奏《南風歌》那樣感慨。從前伯夔彈奏樂曲能讓野獸馴服,孔子敲擊石磬發出如春雷般盛大的聲音。
什麼時候能把古磬懸掛在筍簴之上,爲您奏響,讓您的心清醒過來。希望您每次聽到這古磬之音時都能念及國家的邊疆,不要讓豺狼般的惡人殘害百姓的性命。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