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歌謠辭 李夫人歌

唐代 • 鮑溶

璇閨羽帳華燭陳，方士夜降夫人神。
葳蕤半露芙蓉色，窈窕將期環珮身。
麗如三五月，可望難親近。
嚬黛含犀竟不言，春思秋怨誰能問。
欲求巧笑如生時，歌塵在空瑟銜絲。
神來未及夢相見，帝比初亡心更悲。
愛之慾其生又死，東流萬代無回水。
宮漏丁丁夜向晨，煙銷霧散愁方士。

譯文：

華麗的閨房裏，羽毛裝飾的帳幕高高掛起，華美的蠟燭也都陳列着。有個方士在夜裏施展法術，召喚來了李夫人的神靈。

隱約間，能看到李夫人如半露的芙蓉般嬌豔的身姿，她那美好的模樣，彷彿即將帶着環珮聲響出現在面前。她美麗得如同十五的月亮，只能遠遠望着，卻難以靠近。

她皺着黛眉，眼神含情，卻始終一言不發。她心中的春日情思、秋日哀怨，又有誰能去問呢？

漢武帝渴望能再看到她生前那樣美妙的笑容，可如今只見到歌聲揚起的塵埃還在半空中，瑟上還纏着絲絃。

李夫人的神靈來了，可還沒等漢武帝在夢裏與她好好相見，這神靈就消失了。漢武帝比李夫人剛去世的時候還要悲痛。

漢武帝對李夫人，愛她時希望她活着，可她還是死了。這就如同那向東流去的江水，千萬年來都不會再倒流回來。

宮漏“丁丁”作響，夜快要過去，天就要亮了。煙霧消散，方士也爲這無法留住神靈的事情而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