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遇聖明朝,雁行登九霄。 文輕傅武仲,酒逼蓋寬饒。 舍矢同瞻鵠,當筵共賽梟。 琢磨三益重,唱和五音調。 臺柏煙常起,池荷香暗飄。 星文辭北極,旗影度東遼。 直道由來黜,浮名豈敢要。 三湘與百越,雨散又云搖。 遠守慚侯籍,徵還荷詔條。 悴容唯舌在,別恨幾魂銷。 滿眼悲陳事,逢人少舊僚。 煙霞爲老伴,蒲柳任先凋。 虎綬懸新印,龍舼理去橈。 斷腸天北郡,攜手洛陽橋。 幢蓋今雖貴,弓旌會見招。 其如草玄客,空宇久寥寥。
酬楊八庶子喜韓吳興與餘同遷見贈
譯文:
我早年有幸遇上這聖明的朝代,和您如同大雁比翼般一同踏上仕途,飛昇至高位。
我的文章比傅武仲更爲輕巧靈動,飲酒的豪邁氣概直逼蓋寬饒。
我們一起射箭,目光都緊盯着箭靶上的鵠;在筵席上,也共同玩着賽梟的遊戲。
我們相互切磋琢磨,這情誼越發深厚;詩文唱和,音調和諧美妙。
御史臺的柏樹間常常煙霧繚繞,官署池塘裏的荷花暗暗飄散着清香。
我們如星辰般離開京城,旗幟飄揚着前往東遼。
一直堅守正直之道,所以常常遭到貶黜,虛名我又怎敢去追求呢?
被貶到三湘和百越之地,如同風雨中離散的雲朵,漂泊不定。
我慚愧地擔任遠方的郡守,如今承蒙詔書徵召得以返回。
容顏憔悴,唯有舌頭還在;離別的愁恨,幾乎讓我失魂落魄。
滿眼都是令人悲傷的過往之事,遇到的人中也很少有舊日同僚。
我只能與煙霞爲伴,就像蒲柳一樣任由自己先衰老凋零。
如今我佩戴着新的虎符印綬,整理好龍舟的船槳準備出發。
想起在天北郡時的斷腸離別,真希望能和您在洛陽橋上攜手同遊。
您如今雖然地位顯貴,我相信朝廷也會很快用弓旌來徵召我。
可像我這樣專心著書的人,居所長久以來都冷冷清清啊。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