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懒惰无拘逼,学道唯将寸阴惜。 手披目览不自勤,俯视仰观如有得。 王侯蝼蚁同丘墟,身外纷纷了无益。 况值秋风草木枯,仍惊羽檄文书急。 萧条情思殊曩时,畏见重阳百忧集。 花披黄金岂复知,酒送白衣元未识。 计侯开筵及芳辰,置我坐隅非恶客。 衰颜不红鬓失青,一笑颓然倚欢伯。 醉来说禅傍无人,若道个中嫌拣择。 古今一照事俱空,物我两忘心自适。 明朝梅福记新诗,锵铿未减金声掷。 何如邀我卧东篱,天地从教为幕席。
和程文彧九日诗
译文:
我这一生生性懒惰,向来不受拘束逼迫,学习道理的时候,只知道珍惜每一寸光阴。我虽然亲手翻阅书籍、用眼睛去看,也并不觉得辛苦,无论是低头阅读还是抬头思考,似乎都能有所收获。
王侯将相和蝼蚁最终都会化作尘土,归于同一处丘墟,身外那些纷纷扰扰的名利之事,对我来说一点益处都没有。更何况现在正值秋风萧瑟,草木凋零之时,又突然惊闻紧急的军事文书传来。
如今我这萧条的情思和往昔大不相同,害怕看到重阳节的到来,因为这时候各种忧愁都会涌上心头。那如同黄金般灿烂的菊花盛开,我却无心去欣赏;传说中白衣人送酒的美事,我也未曾经历过。
听说你会在这美好的时光摆下筵席,把我安排在座位的一角,我也不算是什么不受欢迎的客人。我如今容颜衰老,面色不再红润,两鬓也失去了青丝的颜色。但我还是能开怀一笑,醉倒在美酒旁。
喝醉之后,我旁若无人地谈论禅理,如果说在这其中还要有所选择挑剔,那可就不对了。古往今来的事情,在我眼中都是一场空,能做到物我两忘,内心自然就会感到舒适畅快。
明天像梅福那样的人会写出新诗,那诗句铿锵有力,如同掷地有声的金石之音。可这又如何呢?还不如邀我一同在东篱下安卧,让天地作为我们的幕帐和坐席,逍遥自在。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