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七首 其七

憶昔遊方日,獲得二種物。 一是金剛錘,一是千聖骨。 持行宇宙中,氣岸高突兀。 如是三十年,用之爲準則。 而今年老矣,一物知何物。 擲下金剛錘,擊碎千聖骨。 拋向四衢道,不能更惜得。 任意過浮生,指南將作北。 呼龜以爲鼈,喚豆以爲粟。 從他明眼人,笑我無繩墨。

譯文:

回想過去雲遊四方的時候,我得到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像金剛般堅硬的錘子,另一樣是衆多聖賢的遺骨。 我帶着它們行走在天地宇宙之間,氣勢高傲不凡。 就這樣過了三十年,我把這兩樣東西當作行事的準則。 如今我已經年老了,突然發現這所謂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我把金剛錘扔了下來,也把千聖骨給擊碎了。 將它們拋到四通八達的大路上,再也不覺得可惜。 我打算隨心所欲地度過剩下的人生,把指南的方向當作北方。 把烏龜叫做鱉,把豆子叫做粟米。 任憑那些明眼人笑話我做事沒有規矩、沒有章法。
關於作者
宋代釋法泰

釋法泰,號佛性,俗姓李,漢州(今四川廣漢)人。住鼎之德山,邵之西湖及谷山道吾,敕居潭州大潙。爲南嶽下十五世,圓悟克勤禪師法嗣。《嘉泰普燈錄》卷一四、《五燈會元》卷一九有傳。今錄詩七十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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