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半年圍,道路三月病。 輕舟過江來,所向復未定。 客房夜涼冷,氣體亦粗勝。 月穿窗罅白,風入桐葉勁。 挑燈讀太玄,愛此頃刻靜。 物數極三甲,此理本天命。 首贊則分行,故未及世應。 古歷漢則亡,易實更三聖。 哀哉楊子云,上與數子競。 雖雲耗心力,固自有捷徑。 後來司馬公,獨斂衆說盛。 錙銖判訛謬,一宗蒙是正。 讀玄則知易,此實公所證。 如何少年子,便欲獻譏評。 我老未知學,讀此知不稱。 掩卷坐搔首,一洗肝肺淨。 明朝尋故人,此語殊未竟。
讀司馬公集解大玄
譯文:
京城被圍困了半年之久,我在道路上奔波染病也已三月。
我乘坐着小船渡江而來,未來要前往的地方還沒有確定。
客居的房間在夜裏透着絲絲涼意,我的身體狀況也略微好了一些。
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下,一片潔白,風猛烈地吹過,桐葉沙沙作響。
我挑亮燈火閱讀揚雄的《太玄》,喜愛這片刻的寧靜時光。
世間萬物的氣數歷經三甲就到了極限,這其中的道理本就是上天註定。
《太玄》的首贊是分行排列的,所以還未涉及世間的感應之理。
古代的歷法到了漢代就已經失傳,《易經》實際上經過了三位聖人的創作。
可悲啊,揚雄這位才子,竟然要與前面那幾位聖人一爭高下。
雖說他爲此耗費了大量的心力,但其實也自有他的捷徑所在。
後來的司馬光先生,獨自匯聚了衆多解說《太玄》的精華。
他仔細分辨其中的錯誤,讓《太玄》的宗旨得到了正確的闡釋。
讀了《太玄》就能更好地理解《易經》,這實際上是司馬光先生所驗證過的道理。
可爲什麼那些年少輕狂的人,就輕易地對《太玄》進行譏諷批評呢?
我年紀大了,還沒有真正學有所成,讀了這本書才知道自己學識不夠。
我合上書本,坐着撓頭思考,感覺內心像被清洗過一樣純淨。
等到明天,我要去尋訪老朋友,關於這本書的感悟我還沒有說完呢。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