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马图

宋代 • 吕本中

平沙远草春未生，万木夜起争悲鸣。
秋云欲坠都护垒，急雪暗下屯田营。
胡人却走畏深入，汉家飞将已云集。
此时一马直万钱，陇右河湟更供给。
边尘净尽今百年，万马潦倒西风前。
天生骏骨例艰阻，是处雕鞍蒙受怜。
君家九幅开新帐，欻见腰褭华堂上。
长鞭不用覊络远，雾縠云罗倚惆怅。
高旌袅袅霜露微，苜蓿得雨连山肥。
同时战士今不归，曹霸弟子能神奇。
毫端妙处君得之，驽骀往来空尔为。

译文：

在一片广袤的平沙之上，远方的青草在春天还未萌生。夜里，无数树木在狂风中摇晃，发出争着悲鸣的声响。

秋天厚重的乌云像是要坠落下来，笼罩着都护的营垒；急促的雪花暗暗地飘落在屯田的军营。

胡人都纷纷退走，害怕深入我方领地，而汉朝英勇的飞将军们已经像云一样聚集起来。在这个时候，一匹好马价值万钱，陇右和河湟地区不断地供给着马匹。

边境没有战事、尘埃落定已经过了百年，如今众多的马匹在西风中显得潦倒不堪。天生有着骏马资质的马，通常都会经历艰难险阻，而到处的那些普通马鞍却备受怜惜。

你家打开了九幅新画的帐幕，忽然间就仿佛看到了腰褭这样的骏马出现在华美的厅堂之上。这画上的骏马不需要长鞭约束，仿佛能自由地奔向远方，只留下如雾般的纱罗让人看着满心惆怅。

高高的旗帜在微微的霜露中轻轻飘荡，苜蓿得到雨水的滋润，连山都显得十分肥沃。当年一同作战的战士如今都没有归来，而曹霸的弟子有着神奇的画技。

你从画笔的精妙之处领悟到了画马的真谛，那些劣马在你面前来来往往，不过是白白折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