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王夫子，實爲鄉曲英。 十年遊太學，冬雪而秋螢。 南宮掇異等，四海馳俊聲。 未展霄漢志，憂患遽所丁。 自言程之徒，高論何崢嶸。 彬彬媚學子，鼓篋稱諸生。 何必騖時文，但貴存其誠。 道義苟內充，爵祿必爾纓。 吾師昔如斯，草澤膺弓旌。 勸講邇英閣，探頤多研精。 祝李樂其說，談辨惟縱橫。 仲子頗守常，歸來自窮經。 一日賢詔下，折桂何芳馨。 先生遂薦之，橫經闔閭城。 又欲薦祝子，可方古巖耕。 宜從布衣起，知足平攙搶。 貴公問其人，科舉頗所更。 答言彼材豪，不肯循度程。 貴公聞之笑，何以取官榮。 推轂既未效，鼓枻歸洞庭。 先生躋禁從，仲子亦飛騰。 召對趨九陛，一言帝心傾。 亟命遷京秩，訓詞人所驚。 庶可共學者，品題自師評。 李子獨不偶，沿流出舒荊。 遊謁公卿間，落寞無所成。 邇來貧且病，屏跡居四明。 自言已膏肓，無以保性靈。 我嗟師友義，此道久凋零。 寄言後學者，中庸當力行。
程之徒
譯文：
這是一首敘事詩，下面是它的現代漢語譯文：
那堂堂的王夫子啊，是鄉里的傑出英才。
他在太學遊學了十年，伴着冬雪、秋螢刻苦攻讀。
在禮部考試中脫穎而出，優異的名聲傳遍四海。
可還沒來得及施展遠大志向，憂患就突然降臨到他身上。
他自稱是程氏學派的門徒，高談闊論，見解卓越不凡。
他溫和有禮地教導學子，衆多學生都捧着書箱來向他求學。
他說不必去追逐那些迎合時俗的文章，貴在內心存有真誠。
如果道義能在內心充實，爵位俸祿自然會降臨到你頭上。
我的老師當年也是如此，從民間被徵召入仕。
在邇英閣爲皇帝講學，深入探究學問，精細入微。
祝生和李生都樂於聽他的學說，談論起來滔滔不絕，縱橫捭闔。
仲子比較遵循常規，回到家中專心鑽研經典。
有一天賢明的詔書下達，他在科舉中折桂，美名遠揚。
先生於是舉薦他，讓他在闔閭城講學。
先生又想舉薦祝生，認爲他可比古代隱居耕種的賢士。
應該從平民身份開始任用，這樣才能平息世間的紛爭。
顯貴的公卿詢問王夫子這人的情況，提及科舉制度有所變更。
王夫子回答說那祝生是個豪傑之才，不肯遵循常規。
顯貴的公卿聽後笑着說，不循常規怎麼能獲取官職榮耀呢。
王夫子舉薦沒能成功，只好駕着小船回到洞庭。
後來先生躋身宮廷侍從之列，仲子也仕途順遂。
他被皇帝召見，快步走上宮殿的臺階，一番言論讓皇帝傾心。
皇帝立刻下令給他升遷京官的品級，這一任命讓衆人驚歎。
大家或許可以和他一起做學問，對他的評價自有老師來評判。
只有李子時運不濟，沿着水流到了舒州和荊州。
他在公卿之間四處遊歷拜謁，卻落寞失意，一事無成。
近來他又貧又病，隱居在四明。
他說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無法保全自己的性靈。
我感嘆師友之間的情義，這種道義已經很久都凋零了。
我要寄語後來求學的人，應該努力踐行中庸之道啊。
納蘭青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