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師介軒

宋代 • 周紫芝

念我昔年少，剛介頗成癖。
多錢嗤守虜，飽飯嘲谷伯。
有口能雌黃，反眼輒青白。
阿奴恃火攻，未必出下策。
一笑當尊拳，僅得貸雞肋。
只今真老大，鬚髯已如戟。
折肱成良醫，忤物知何益。
要令空洞中，下視滄溟窄。
嶢嶢固難全，容容聊自適。
知雌在守雄，外曲當內直。
此理吾已明，師獨未之得。
願言戒覆車，聊用銘子壁。

譯文：

回想起我年少的時候，剛正耿介幾乎成了一種癖好。我嘲笑那些守着錢財的守財奴，譏諷只知道喫飽飯的庸碌之人。我有一張能隨意褒貶評論的嘴，看人時眼神也常常隨自己的喜好而有不同表現。就像阿奴依仗火攻之法，我那時這樣做未必就覺得是下策。結果我被人一笑之後揮來的拳頭教訓，只是因爲無關緊要纔沒受太重的傷。

如今我真的年紀大了，鬍鬚已經像戟一樣堅硬。就像多次折斷胳膊的人能成爲良醫，我也明白了冒犯他人又有什麼好處呢。我要讓自己的內心變得空明豁達，這樣俯瞰滄海都會覺得它狹窄。過於剛直的人很難保全自己，我還是隨和一些讓自己過得自在吧。知道守柔才能更好地守剛，外表隨和內心卻要保持正直。

這個道理我已經明白，而你卻還沒領悟。我希望你能以我的過去爲教訓，就把這些話寫在你的牆壁上作爲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