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謝文靜,世俗未可屈。 但怪東山雲,肯爲老桓出。 誰知奸雄心,本自畏豪逸。 君看新亭會,此意未易詰。 坦之獨何者,手版遂倒執。 煩公揮蝟湏,談笑安晉室。 暮年淝水師,逆虜甚窘急。 幅巾棋局間,百萬一戰襲。 功名亦餘事,聊爲兒輩立。 平時誚虛曠,聞此自羞澀。 萬古終悠悠,客意頗蕭瑟。 忍看西州門,更作羊曇泣。
謝公墩
譯文:
東晉時期那風度瀟灑、文雅不凡的謝安,世間的俗務根本無法使他屈服。人們都奇怪,那隱居東山、寄情山水的謝安,怎麼肯爲了桓溫而走出山林,出來做官呢?
誰能想到,心懷不軌的桓溫,其實內心是畏懼謝安這樣豪邁瀟灑之人的。你看新亭會那次,謝安的心意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探究明白的。
當時郗超藏在帳後偷聽,謝安的一番話讓郗超嚇得手版都拿倒了。多虧謝公揮動着他那如同刺蝟毛般剛硬的鬍鬚,談笑間就穩定了東晉的局勢。
到了晚年,在淝水之戰中,入侵的敵軍陷入了極爲窘迫危急的境地。謝安依舊頭戴幅巾,從容地在棋局之間指揮作戰,一舉擊敗了苻堅的百萬大軍。
對於謝安來說,建立功名不過是順帶的事情,他只是爲了給後輩們樹立榜樣。那些平日裏譏諷謝安崇尚虛靜曠達、不務實際的人,聽了這些事蹟應該感到羞愧。
時光悠悠,萬古更迭,我這個遊客的心意難免感到淒涼蕭瑟。我不忍心看到西州門,因爲這裏會讓人想起羊曇對謝安的悲泣啊。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