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子厚诗十七首 写怀因简赵叔问

宋代 • 程俱

胡尘暗中原，世路日以艰。
脱身九死中，自笑老且顽。
才志本不竞，拂衣谢尘寰。
相从莫逆人，云萝共跻攀。
固知千里驹，未免山复山。
我已卜西谷，背崖结三间。
岂无风篁岭，亦有明月湾。
平生真远游，旧观忽以还。
儿童钓遨处，陈迹犹班班。
叠嶂蔼空翠，暗泉响余潺。
采芝嵁𪨷下，长谣想商颜。
逋客不复驾，居然掩云关。
从来悟泡影，岂但忘触蛮。
所幸戎马际，余生得长闲。

译文：

胡人入侵扬起的沙尘遮蔽了中原大地，世间的道路一天比一天艰难。我从九死一生的困境中逃脱出来，自己嘲笑自己又老又固执。

我的才能和志向本来就不与人竞争，于是挥一挥衣袖告别了这尘世。与那些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的朋友相伴，一同在云雾缭绕的山间攀爬。

我本来就知道那些杰出的人才，也难免会像在连绵群山间前行一样，遭遇重重阻碍。我已经在西边的山谷选好了地方，靠着山崖盖了三间屋子。

那里难道没有风吹翠竹的山岭吗？也有月光洒照的水湾。这就像是我平生真正的一次远游，旧日的景象忽然又回到眼前。

那是孩子们钓鱼游玩的地方，过去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层层叠叠的山峦笼罩着空灵的翠色，隐蔽的泉水潺潺作响。

我在险峻的山岩下采摘灵芝，高声吟唱，遥想着商山四皓的风采。那些避世隐居的人不再驾车出行，我也安然地关闭了那云雾中的柴门。

我早就领悟到世间万物如同泡影般虚幻，又何止是忘却了像触蛮之争那样的小事。所幸在这战乱的时期，我这余生还能长久地享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