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飲酒如澆灰,小江縱酒顛如雷。 扁舟相送不道遠,百二十里雲帆開。 雲亭老人窮不死,故園茅屋荒蒼苔。 闔廬城中一畝地,已辨甕牖鋤蒿萊。 吳興上佐吾黨士,十年縱賞西王臺。 眉間黃色袨彩服,柁樓長嘯春風回。 要須酩酊酬此別,不離萬頃添金盃。 明朝相望即湖海,縱有美酒何爲哉。
同趙奉議離吳興江仲嘉與其兄仲舉送百餘里醉中戲作此句一首
譯文:
在大江邊飲酒,就好像往灰燼上澆水,心中煩悶難以排解;在小江上盡情縱酒,癲狂得如雷霆般喧鬧。
你們駕着小船送我,絲毫不覺得路途遙遠,一路行過一百二十里,雲帆高高揚起。
雲亭老人雖窮困潦倒卻還沒被餓死,故鄉的茅屋早已荒蕪,長滿了蒼苔。
在闔廬城中有那麼一畝地,我已打算用破甕做窗戶,在那裏鋤去野草。
吳興的上佐是我們志同道合的人,十年來我們盡情在西王臺遊玩賞景。
你眉間透着福相,身着華麗的彩服,在船尾樓處放聲長嘯,春風都爲之迴轉。
這次離別,一定要喝得酩酊大醉來酬謝這份情誼,不斷往酒杯裏添酒,就像往萬頃湖水中再添些水一樣。
到了明天,我們彼此相望就只能隔着湖海了,那時縱然還有美酒,又有什麼意義呢。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