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書生黑頭翁,長安時花幽澗松。 遠飛近啄雖異志,天命厚薄無雌雄。 鉤深採博燥喉吻,守此一畝蓬蒿宮。 杜門不出交二仲,木陰澗曲遙相通。 紫囊貝葉資藝苑,款關一見逾三冬。 亭亭漫吏多所歷,乾死書螢心似漆。 王門賓閣不留行,赭顏趼足搜泉石。 茅簷正欲結雲根,竹葉榴花薦餘瀝。 當從元亮賦言歸,木茹麻衣永投筆。
西安謁陸蒙者老大夫觀著述之富戲用蒙老新體作 其二
譯文:
這首詩題中“謁”是拜見的意思,“陸蒙者老大夫”應是一位姓陸的老者大夫,詩中圍繞與這位老者的交往以及自身感慨展開,以下是大致翻譯:
頭髮花白的書生和頭髮烏黑的老者,就如同長安城中應時開放的花朵與幽靜山澗裏的青松。遠方高飛的鳥兒和近處啄食的鳥兒雖然志向不同,但上天賦予的福分和際遇並沒有明顯的雌雄(高低、優劣)之分。
有人深入鑽研、廣泛採集知識,忙得口乾舌燥,堅守着自己那如同蓬蒿環繞的一方小天地。像漢代的蔣詡一樣閉門不出,只與求仲、羊仲這樣的好友交往,在樹林的陰涼和山澗的曲折處彼此遙遙相通。
那紫色囊袋裏裝着的貝葉經等書籍,豐富了文學藝術的領域。我前來敲門拜訪,見到您後感覺收穫遠超度過三個寒冬。
那身姿挺拔、閱歷豐富的您啊,就像在書堆中乾死的螢火蟲一樣,一心癡迷於學問。不貪戀王侯貴族的賓客之位和樓閣的富貴,即便臉紅腳腫也要去探尋泉水和山石之美。
我正想在茅屋屋檐下與雲氣的根源相結相伴,用竹葉酒和石榴花下的殘酒來消遣。我應當像陶淵明那樣賦下《歸去來兮辭》迴歸田園,從此以野菜爲食、穿着麻衣,永遠放下手中的筆。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