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戏招耶溪先生邹元佐

昨夜颠风吹裂石,晓来雪片大如席。 耶溪先生醉不知,拥絮雷霆喧鼻息。 痴奴搥门呼不譍,但闻含糊语呵叱。 先生行世如行川,虚舟触人无怨言。 逢人觅钱即沽酒,得钱不谢犹傲然。 我欲看君堕帻醉,便觉两颊微涡旋。 款段自能驮醉起,归路逆风吹冻耳。 入门儿女啼饥寒,瞪目瞠然作直视。

译文:

昨夜狂风肆虐,仿佛能把石头都吹裂,到了清晨,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片大得如同席子一般。 耶溪先生邹元佐喝醉了还浑然不觉,裹着棉被呼呼大睡,那鼾声就像雷霆一样响亮。 那不懂事的仆人敲门呼唤他,他却不回应,只听到他含糊不清地呵叱声。 先生在这世上行走,就如同行于川流之上,像那没有装载货物的空船撞到别人也不会有怨言。 他遇到人就找人家要钱去买酒喝,拿到钱也不道谢,依旧一副傲然的样子。 我想去看看先生喝得帽子都歪了、酩酊大醉的模样,这么一想,我自己的两颊都仿佛微微泛起了笑涡。 那慢悠悠的小马自然能驮着喝醉的先生起身,回来的路上,凛冽的逆风冻得耳朵生疼。 先生回到家中,却看到儿女们正因为饥寒交迫而啼哭,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一切,满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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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释德洪

释德洪(一○七一~一一二八),一名惠洪,号觉范,筠州新昌(今江西宜丰)人。俗姓喻。年十四,父母双成,依三峰靘禅师为童子。哲宗元祐四年(一○八九),试经于东京天王寺,冒惠洪名得度为僧。四年后南归,依真净禅师于庐山归宗寺,随真净迁洪州石门。二十九岁始,游方东吴、衡山、金陵等地,住金陵清凉寺。冒名剃度事发,入狱一年,勒令还俗。后至东京,入丞相张商英、枢密郭天信门下,再得度,赐名宝觉圆明禅师。徽宗政和元年(一一一一),张、郭贬黜,亦受牵连,发配朱崖军(今海南三亚)。三年,得释。四年,返筠州,馆于荷塘寺。后又被诬以张怀素党系留南昌狱百余日,遇赦,归湘上南台。高宗建炎二年卒,年五十八。德洪工书善画,尤擅绘梅竹(《图绘宝鉴》),多与当时知名士大夫交游,于北宋僧人中诗名最盛(《四库全书·林间录》提要)。有《石门文字禅》、《天厨禁脔》、《冷斋夜话》、《林间录》、《禅林僧宝传》等。事见《石门文字禅·寂音自序》,《僧宝正续传》卷二、《嘉泰普灯录》卷七、《五灯会元》卷一七有传。 德洪诗,以明万历二十五年径山兴圣万禅寺刊《石门文字禅》为底本。校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简称四库本),清末丁丙刻《武林往哲遗书》本(简称武林本),《宋诗钞补》(简称钞补)等。新辑集外诗另编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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