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張彥政歸京師

官曹寂寞坐兀兀,囊無一錢貧到骨。 欲歸未得住也難,客子秋來頗蕭瑟。 幷州人情薄於紙,覆雨翻雲而已矣。 我頑不顧柰我何,得酒陶然且歡喜。 府中別駕名公孫,往時閥閱推其門。 皎如雙璧照閭里,至今文彩風流存。 諸郎往往皆汗血,超然別駕尤奇絕。 滿前豪傑多少人,獨向我曹相暖熱。 幕府轅門一事無,五白爭梟半夜呼。 但知得醉乃已耳,頗覆有客如此乎。 俗多我責君不然,君今去我真可憐。 微官縛人不可脫,五斗看來成幾錢。 君還朝廷用決矣,錯節盤根談笑裏。 當權得意莫相忘,要須容此狂狷士。

譯文:

我在官府裏任職,整日寂寞無聊,呆呆地坐着。口袋裏一個子兒都沒有,窮得簡直骨頭縫裏都透着寒酸氣。想回家卻回不去,留下來也艱難,客居他鄉的我,到了秋天更覺淒涼冷落。 幷州這地方的人情比紙還薄,不過就是像雨一會兒下一會兒停、雲一會兒翻湧一會兒消散那樣反覆無常罷了。我性子執拗,纔不管這些,只要有酒喝,醉得舒舒服服就滿心歡喜。 府裏的別駕張彥政是名門之後,他家過去門第高貴,聲望極高。他和他的家族就像兩塊潔白的玉璧,光彩照人,照亮了鄉里,直到現在還留存着文雅瀟灑的風采。 他們張家子弟個個都如同汗血寶馬般優秀,而別駕張彥政尤其出類拔萃。周圍豪傑衆多,可他偏偏對我們這些人格外親近關懷。 幕府的轅門內沒什麼正經事兒,我們常常一起玩五白博戲,半夜裏還在大聲呼喊着爭個輸贏。只想着喝得酩酊大醉就好,哪還管其他,世上還有像我們這樣的人嗎? 很多人責怪我的行事作風,可你卻不這樣。如今你要離開我,實在讓人覺得傷感。我被這小小的官職束縛着,怎麼也掙脫不開,這微薄的俸祿又能值幾個錢呢。 你回到朝廷,肯定會得到重用。那些棘手的難題在你眼裏,不過是談笑間就能解決的事兒。等你手握大權、春風得意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啊,一定要能包容我這個狂傲又固執的人。
關於作者
宋代趙鼎臣

[約公元一一0一年前後在世]字承之,衛城人。生卒年均不詳,約宋徽宗建中靖國初前後在世。工詩,才氣飄逸,記問精博。自號葦溪翁。元佑間進士。紹聖中,登宏詞科。宣和中,以右文殿修撰,知鄧州。召爲太府卿。嘗往來大名、真定間,與蘇軾、王安石諸人交好,相與酬倡,故所作具有門逕,能力追古人。鼎臣本著有文集一百二十卷,其孫綱立刊於復州,至四十卷而止。今則僅存竹隱畸士集二十卷,《四庫總目》系輯搜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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