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繩異曲直,鑿枘殊圓方。 蛤死不脫殼,錐穎要出囊。 風蛇互矜憐,蚌鷸相探嘗。 紛然天壤間,鉅細靡不藏。 孰能使之齊,賢哉我未皇。 付之將毋同,蠻貊猶故鄉。 方生天馬駒,頭作千里昂。 平生剛褊心,立朝慕周昌。 置之岯山下,所用乃鍼芒。 苦憎茶擾人,能妨春夢長。 季也謂不然,辨理殊堅強。 我欲兩可之,笙磬同一堂。 楚人固失矣,齊論亦豈當。 請歸亡是翁,文字搜枯腸。
既和時敏止茶詩矣而允迪所餉猶未及請再次韻求之
譯文:
世間的事物啊,就像木匠用的鉤和繩,彎曲與筆直截然不同;又如同鑿子和榫頭,圓形與方形差異明顯。死去的蛤蜊緊緊守着它的殼,不會脫離;而鋒利的錐子,一定要從口袋裏凸顯出它的鋒芒。風與蛇相互憐惜,蚌和鷸相互試探。在這天地之間,紛繁複雜,無論大小事物都有所包容。
誰能夠讓這一切變得整齊劃一呢?賢能的人啊,我還來不及去尋找。那就把它們看作大致相同吧,哪怕身處偏遠的蠻夷之地,也如同回到了故鄉。
正如同剛出生的天馬駒,高昂着頭,似有馳騁千里的志向。我這一生性格剛直又偏激,在朝廷爲官時,就仰慕像周昌那樣剛正不阿的人。可如今卻被安置在岯山之下,所做之事如同鍼芒般微不足道。
我特別討厭茶來打擾人,因爲它會妨礙春夢的悠長。可季先生卻不這麼認爲,他辯論起道理來十分強硬。我想對這兩種觀點都認可,就像笙和磬能在同一堂和諧奏響。
楚國的人堅持自己的觀點固然有失偏頗,齊國的言論又難道就恰當嗎?還是向那位“亡是公”請教吧,苦苦地搜刮枯腸來寫這文字。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