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韓退之體賦蝦蟆一篇

吾廬逼沮洳,蛙蛤宗生之。 委委見蝌蚪,閣閣已在茲。 夜聲一何喧,達旦乃寖微。 月令紀螻蟈,語默亦有時。 豈伊不平鳴,沓沓竟何爲。 那復當鼓吹,安能問官私。 吾聞崑崙下,厥大數十圍。 蟾蜍窟望舒,色勝金褭蹄。 癡騃反食月,吞吐誰能知。 坎井我自足,跳梁而持頤。 鼈笑色無慍,鶉化理莫推。 疥體不自惜,或以調鹽醯。 柳州味南烹,下筯甘若飴。 在昔薦宗廟,乃與羔兔齊。 擅減幾被坐,鉅細不可遺。 莫以腥臊棄,終將瑚璉期。

譯文:

我居住的房屋臨近低溼之地,蛙類和蛤蟆在這裏大量生長。起初能看到彎彎扭扭的蝌蚪,不久就聽到“閣閣”的蛙鳴聲,它們已然在此喧鬧起來。 夜晚它們的叫聲是多麼嘈雜啊,一直叫到天亮聲音才漸漸微弱。《月令》中記載螻蟈的活動,它們鳴叫和安靜也是有時間規律的。這些蛙蛤難道是因爲心中不平才鳴叫嗎?不停地叫着究竟是爲了什麼呢?它們哪裏能當作儀仗中的鼓吹之樂,又哪裏能去分辨這是官家還是私家的呢? 我聽說在崑崙山下,有體型龐大幾十圍的蛤蟆。蟾蜍住在月宮中,它的顏色比金子還耀眼。但它癡癡傻傻地去吞食月亮,誰又能知道它的吞吐情況呢? 而生活在淺井中的蛤蟆,覺得自己的小天地就很滿足了,蹦蹦跳跳還昂着頭。就像鱉嘲笑它,它也不生氣;就像鵪鶉能化爲蛤蟆,這其中的道理也難以推究。 蛤蟆生着滿身疥癩也不知道自我憐惜,還可能被人用來調製成菜餚。柳宗元品嚐南方烹煮的蛤蟆,覺得喫起來像喫飴糖一樣甘甜。 在過去,蛤蟆還能被用來祭祀宗廟,地位和羔羊、兔子是一樣的。魯國大夫擅自減少祭祀用的蛤蟆差點獲罪,可見無論大小都不能遺漏。 所以啊,不要因爲它們有腥臊味就嫌棄它們,說不定它們也能有像瑚璉那樣成爲國家重器的未來呢。
關於作者
宋代洪芻

洪芻,字駒父,南昌(今屬江西)人。與兄朋,弟炎、羽並稱“四洪”。哲宗紹聖元年(一○九四)進士。徽宗崇寧三年(一一○四)入黨籍,貶謫閩南。五年,復宣德郎。欽宗靖康元年(一一二六),官諫議大夫(清《江西通志》卷一三四)。高宗建炎元年(一一二七),坐事長流沙門島(《玉照雜誌》卷四),卒於貶所。有《老圃集》一卷及《豫章職方乘》、《後乘》等(《直齋書錄解題》卷八、卷二○),已佚。清四庫館臣據《永樂大典》輯爲《老圃集》二卷,光緒二年朱氏惜分陰齋校刊本輯有補遺。 洪芻詩,以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爲底本,校以鮑廷博批校清抄本(簡稱鮑校本,藏山東省圖書館),洪汝奎《晦木齋叢書》輯朱氏惜分陰齋本(簡稱朱本,藏江西省圖書館)。集外詩部分,重行搜輯,編爲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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