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數仞間,何異九萬里。 大道蕩無名,無彼亦無此。 倬哉元規翁,斯言迨盡矣。 一物自太極,志士摽高擬。 鵬乎與蜩鳩,涉辯非至理。 有形相變化,不出六合裏。 飛躍涉程途,底用嘲遠邇。 迺識逍遙遊,潀遠發玄旨。 講罷四窗閒,忘言空隠幾。
同石元規講鵾鵬偶書
譯文:
鳥兒在幾仞的低空翱翔,其實和大鵬展翅九萬里又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呢?
那至高無上的大道,是寬廣而沒有具體名稱的,無所謂彼和此的區別。
卓越不凡的元規翁啊,你說的這番話可真是說到了點子上。
世間每一個事物都源自太極,有志之士都以高遠的目標爲追求。
像大鵬和蜩鳩,對它們的不同進行爭辯其實並非是最根本的道理。
世間有形的事物相互變化,都不會超出天地四方這個範圍。
不管是高飛還是低飛,不管行程是遠是近,又何必去嘲笑距離的遠近呢。
這樣才能真正理解《逍遙遊》的內涵,領悟到深遠玄妙的旨意。
講完這些道理後,四周的窗戶都顯得格外靜謐,我默默靠着几案,忘記了言語,彷彿進入了一種空明的境界。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