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泛浯溪春水船,系帆啼鳥青崖邊。 次山作頌今幾年,當時治亂春風前。 明皇聰明真晚謬,乾坤付與哥奴手。 骨肉何傷九廟焚,蜀山騎馿不回首。 天下寧知再有唐,皇帝紫袍迎上皇。 神器蒼忙吾敢惜,兒不終孝聽五郎。 父子幾何不豺虎,君臣寧能責胡虜。 南內淒涼誰得知,人間稱家作端午。 平生不識顏真卿,去年不答高將軍。 老來讀碑淚橫臆,公詩與碑當共行。 不賞邊功寧有許,不殺奉皇猶敢語。 雨淋日炙字未訛,千秋萬歲所鑑多。
浯溪
譯文:
您乘坐着小船在浯溪的春水中行泛,把船帆系在那啼鳥聲聲的青崖旁邊。
元結創作《大唐中興頌》到如今已經過了好些年頭,當年的治世與亂世都已如在春風之中消散。
唐明皇原本聰明睿智,卻在晚年犯下大錯,把國家社稷交付給了那個驕縱的哥舒翰。
皇室骨肉之間不顧親情,導致宗廟被焚,唐明皇在蜀地騎着驢子倉皇逃竄,頭也不回。
天下人哪裏能想到唐朝還會有中興之時,唐肅宗身着紫袍迎接太上皇李隆基回宮。
皇位在匆忙之中傳承,我怎敢吝惜議論,兒子沒有盡到孝道,聽信了李輔國的讒言。
父子之間幾乎變得像豺虎一樣無情,又怎能單單指責胡虜爲禍作亂呢。
興慶宮(南內)中一片淒涼,又有誰能知道呢,人們還在家中過着端午佳節。
我這一生沒見過顏真卿,去年也沒理會高將軍。
年老時讀着浯溪的碑刻,淚水縱橫流淌滿胸膛。您的詩作應當和那碑刻一同流傳。
要是不獎賞那些邊將的戰功,怎會有這樣的禍亂;要是不殺了那些奉承皇帝的小人,他們還敢肆意妄爲地說話。
碑上的文字歷經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卻沒有訛誤,千秋萬代從中可借鑑的事情太多了。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