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仙靈脾酒

宋代 • 張耒

冷氣侵吾髀，趨拜劇苦艱。
仁哉神農氏，遺藥驅恫瘝。
持錢取之市，易得如茆芫。
繁枝與芳葉，盡取無可刪。
貯之白縑囊，漬以壺酒寬。
七日以供飲，跛曳皆翩躚。
呼兒謹蓋藏，用此九轉丹。
平生誤信書，安坐得老邅。
方書豈盡信，柳子固無言。
事固有然者，豈容盡欺謾。
疾走非吾願，且復補羸殘。

譯文：

寒冷的溼氣侵襲着我的大腿，以至於我在行禮走動的時候異常艱難痛苦。

仁慈的神農氏啊，留下了能祛除病痛的藥物。我拿着錢到集市上去購買這仙靈脾，它很容易就能買到，就像常見的茆草和芫花一樣普通。

我把仙靈脾繁茂的枝條和芳香的葉子都採摘來，一點兒都不捨得刪減丟棄。將它們裝進白色的細絹袋子裏，然後浸泡在一大壺酒中。

浸泡七天之後，我便用這酒來飲用，原本走路一瘸一拐的我，現在都能輕快地翩翩起舞了。我趕緊呼喊兒子小心地把這酒收藏好，這酒就如同那神奇的九轉仙丹一般珍貴。

我這一生啊，錯誤地輕信了書本上的話，總是安安靜靜地坐着，結果到老了落得如此困頓潦倒。醫藥書籍難道都能全信嗎？就像柳宗元所說的那樣，對很多事情也難以評判。

事情確實是有這樣的，怎麼能全都認爲是欺騙人的呢。我並不奢望能像年輕人那樣疾步奔跑，只希望這酒能補好我這衰弱殘缺的身體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