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古十六首 其九

宋代 • 華鎮

三聖贊拔茅，拔茅有連茹。
四始詠鳴鹿，鳴鹿嘯其類。
性理儻可賞，微物在所貴。
矧伊人倫秀，德輶自勤致。
昔在世宗時，炎劉正昌熾。
蒲輪聘枚叟，異人始麕至。
鄭生何慷慨，稱薦天下士。
嘉言美且閒，咀之有餘味。
當朝尚趨和，浮沈在承意。
囊括未足多，似忝司農位。
獨以推轂賢，千秋仰高義。
周公親吐握，事與田竇異。
如何大將軍，碌碌無所譽。
功業雖可名，風流固多愧。

譯文：

三聖曾讚許拔茅的行爲，拔起茅草的時候，它的根鬚會連帶起同類的草。《詩經》四始裏歌詠過呦呦鳴叫的鹿，那鹿在呼喚着它的同類。如果事物蘊含的道理值得欣賞，那麼即便是微小的事物也有它的可貴之處。更何況那些人倫中的傑出之士，他們的品德即便看似輕微，也是靠自身勤勉努力而成就的。

過去在漢景帝時期，漢朝正處於昌盛繁榮的時候。朝廷用蒲輪車去聘請枚乘老先生，於是奇異出衆的人才開始像獐子一樣紛紛前來。鄭當時是多麼的慷慨激昂啊，他積極地向朝廷舉薦天下的賢才。他那些美好的言論既恰當又優雅，細細品味起來餘味無窮。

在那個時候，朝廷上的官員大多追求隨聲附和，他們的仕途沉浮全在於是否能迎合上司的心意。有的人即便廣納人才，也不值得過多稱讚，像石慶這樣的人，似乎都有愧於他擔任的大司農之位。

唯獨鄭當時致力於推薦賢才，他的高尚義舉被千秋萬代所敬仰。周公爲了接待賢才，喫飯時多次吐出食物，洗頭時多次握住頭髮，這和田蚡、竇嬰那些人的行爲是不同的。可爲什麼衛青這樣的大將軍，卻庸庸碌碌沒有值得讚譽的薦賢之舉呢？他雖然有可以揚名的功業，但在禮賢下士這方面的風采和操守上，實在是讓人覺得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