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起幽朔,霜雪雕松桂。 修竹實不華,猗梧慘憔悴。 江漢凝以沍,醴泉更矇蔽。 鸞鳳何所歸,增擊真良計。 岐山盡禾黍,九成困惉懘。 鳴矣後佳期,來儀爽幽契。 烏鳶競腐鼠,仰視驚高逝。 衆羽亦可懷,雲飛屢回睨。 猗嗟魯先生,生後唐虞際。 高華雖韡韡,碩果終幽翳。 幅紙下聊城,片言挫秦銳。 銛鋩釋紛難,未足論明哲。 況復歷下談,微端本柔脆。 時無豪傑士,橫議喧鶗鴂。 春冰薄輕綃,可耐秋陽熭。
詠古十六首 其六
譯文:
在北方幽朔之地,風雲湧起,那霜雪無情地侵蝕着松樹和桂樹。修長的竹子其實不會開花,美好的梧桐樹也悽慘地變得憔悴。
長江和漢水都凝結封凍,甘甜的泉水也被遮蔽掩埋。鸞鳥和鳳凰無處可歸,奮力高飛實在是良策。岐山如今長滿了禾黍,九成臺也被困頓和不安所籠罩。鳳凰本應歡鳴迎來美好時機,前來呈祥卻難以契合那幽微的機緣。
烏鴉和老鷹爭搶着腐臭的老鼠,抬頭卻驚訝於鸞鳳高飛遠去。其他的鳥兒也值得懷念,鸞鳳在雲端飛翔時還屢屢回頭張望。
可嘆那魯國的先生,生在了並非唐堯虞舜的時代。他雖然才華卓越、光彩照人,就像果實累累般耀眼,但最終還是像碩果被幽深遮蔽一樣,才能得不到施展。
他能憑藉一封信就拿下聊城,隻言片語就能挫敗秦國的銳氣。他雖能像利刃般解決紛繁的難題,但這還不足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明哲之士。更何況他在歷下的言論,其細微的開端本來就顯得柔弱脆弱。
當時沒有豪傑之士挺身而出,那些雜亂的議論像杜鵑鳥的叫聲一樣喧囂。這形勢就如同春天的薄冰比輕綃還薄,怎能經受住秋日驕陽的暴曬。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