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韵李之纯少监惠砚

宋代 • 黄庭坚

黄公山下黄鸡秋，持节恤刑曾少休。
小人负弩得开道，扫叶张饮林岩幽。
相传有石非地产，列仙持来自罗浮。
酒酣步出云雨上，南抚方城西嵩丘。
林端乃见石空洞，猛兽赑屭踞上头。
鸟道兔迒谋挽致，万牛不动五丁愁。
道家蓬莱见仙伯，我亦洗湔与清流。
探囊赠研颇宜墨，近出黄山非远求。
乃知此山自才美，物欲致用当穷搜。
迷邦故令成器晚，不琢元非匠石羞。

译文：

在黄公山下，正值黄鸡肥美的秋季，您带着符节去巡察刑狱，途中曾稍作停歇。我这小人物为您背负弩箭，得以在前面为您开路，清扫落叶，在幽深的林岩间摆开酒宴畅饮。

传说这里有块石头并非本地所产，是各位仙人从罗浮山带来的。酒兴正浓时，我们漫步走到云雾之上，向南可以俯瞰方城，向西能眺望嵩丘。

在树林顶端，这才看到那石头形成的空洞，样子就像凶猛的野兽，稳稳地蹲踞在上面。哪怕只有鸟能飞过的小道、兔子跑过的痕迹，我们也想着把它弄过来，可就算动用一万头牛也拉不动它，就连能开山的五丁力士见了也发愁。

就像道家在蓬莱仙山见到仙伯一样，我也在这清流中洗涤身心。您从口袋里拿出一方砚台相赠，这砚台很适合研墨，它是最近出自黄山的，不用到远处去寻找。

由此我才知道，这座山本身就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要想让物品发挥作用，就应当深入地去搜寻。这砚台就像怀才不遇的人，所以很晚才成为有用之器，它没被雕琢，原本也不是工匠的过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