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于我终何功,寓形宇宙一粟同。 由粟而形则可物,自形而我如飘风。 我初与子未束发,长我一岁今皆翁。 间关世故忧愁集,悔不相向但盲聋。 迩来梦寐亦惊噩,无异船鼓挝冬冬。 逢场作戏固聊尔,随缘应责畴能充。 边城氛埃蔽天赤,春物岂暇寻青红。 颇知别乘甚相得,共玩双翠临雕笼。 酒阑起舞屡脱帽,笑指落月如悬铜。 何当容我作鼎足,未易归马催匆匆。
寄耀州毕九
译文:
老天爷对我到底有什么功劳呢,我寄身于这茫茫宇宙,就如同沧海一粟般渺小。
从微小如粟的状态而有了人的形体,这形体算是个具体的事物;但从这形体再联系到我自己,却感觉像飘忽不定的风一样难以捉摸。
我和你当初还都是未束发的少年,你比我大一岁,如今咱们都成了老头子。
这些年历经世事艰难,忧愁不断聚集,真后悔当初没能相互扶持,像个盲人、聋子一样对彼此的情谊不够重视。
近来就连在梦里都充满了惊惶恐怖,就好像那船鼓咚咚地敲响,让人不得安宁。
偶尔逢场作戏,不过是姑且这么做罢了;随顺着机缘去应对各种责任,又有谁能够真正胜任呢?
耀州边城的战火烟尘把天空都染成了红色,哪里还有闲暇去欣赏春天里花草的青红之色。
我听说你和州郡的副长官相处得十分融洽,你们一起赏玩着关在雕笼里的两只翠鸟。
酒喝到尽兴时起身起舞,还多次把帽子都弄掉了,你们笑着指着那快要落下的月亮,说它像悬挂着的铜盘。
什么时候能让我也加入你们,和你们成为鼎足而三的好友呢?可别这么急着让我像归马一样匆匆离开呀。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