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浩浩樂文字,乃笑紅裙醉豪子。 張侯切切務高潔,亦鄙雙鬟獻迴雪。 東野先生窮且愁,蚯蚓竅中煎百憂。 北舍主人貧亦歡,典衣取酒更未闌。 悲愁傷氣豈足尚,揀擇害道非所安。 空色皆無適相遇,袞袞百年誰自苦。 太平功業時可爲,萬丈虹蜺不須吐。 一源湛湛吾忘情,四人譭譽浮漚生。
答仲時高軒小酌之什
譯文:
韓公心懷浩渺,沉浸在文字的樂趣裏,還嘲笑那些沉迷於紅裙美酒的豪俠子弟。
張侯懇切地追求高潔的品行,也鄙視那些讓歌女翩翩起舞獻藝的行爲。
東野先生窮困潦倒又滿心憂愁,就像在蚯蚓的洞穴裏煎熬着無盡的煩惱。
北舍的主人雖然貧窮卻也過得歡樂,甚至典當衣物去換酒,宴飲還未結束。
悲愁這種情緒會損傷人的元氣,實在不值得推崇;刻意地挑選、有所偏好而違背大道,也讓人內心不安。
當我們達到對空與色都不執着的境界,恰好能自在相遇。百年時光匆匆而過,誰又要自己苦苦折磨自己呢?
在太平盛世,建功立業的時機是可以把握的,不必像吐出萬丈虹霓那樣刻意去彰顯自己。
我沉浸在這湛然澄澈的本源中忘卻了世俗之情,韓公、張侯、東野先生和北舍主人四人的讚譽與詆譭,不過就像水面上的浮漚一樣,轉瞬即逝。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