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爲太室遊,盧巖在東麓。 直上登封壇,一夜繭生足。 徑歸不復往,巒壑空在目。 安知有十志,舒捲不盈幅。 一處一盧生,裘褐蔭喬木。 方爲世外人,行止何須錄。 百年入篋笥,犬馬同一束。 嗟予縛世累,歸來有茅屋。 江干百畝田,清泉映修竹。 尚將逃姓名,豈覆上圖軸。
盧鴻草堂圖
譯文:
過去我曾到太室山遊玩,盧巖就在太室山的東麓。我徑直朝着登封壇攀登而上,一夜之間腳底就磨出了像繭子一樣的水泡。遊玩後我直接回去了,此後再也沒去過,可那山巒溝壑的樣子還清晰地在我眼前浮現。
哪裏能料到有描繪盧巖的《十志圖》,它展開和收捲起來都佔不了多大地方。圖中每一處都畫着一位盧鴻先生,他穿着粗布衣服在高大的樹木下乘涼。他本就是超脫塵世的人,行動和居止又哪裏需要記錄下來呢?
可這幅畫歷經百年後被收進了箱子裏,就如同被當作普通物品一樣束之高閣。
唉,我被世俗的瑣事所束縛,歸來後只有一間茅屋。在江邊有百畝田地,清澈的泉水映照出修長的竹子。我尚且想要隱匿姓名來逃避塵世,又怎麼會再去把自己的生活畫成圖軸展示出來呢。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