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昌雙溪堂夜飲呈吳令

星斗闌干月未吐,但愛溪聲似山雨。 青燈照室並銀花,白酒傾來不知數。 子善評文我不如,我亦談詩子深許。 酒酣索我須論兵,拔劍畫地軍陣成。 十萬甲兵指掌取,五方應敵旋風生。 文武道判惜已久,聖賢相遇猶難並。 相如謾作長門賦,屈原虛著離騷經。 不知於世竟何補,可憐博得千年名。 韓信收身苦不早,功成伏劍真草草。 始終最愛嚴子陵,坐視乾坤任傾倒。 咄嗟語險氣已傷,況復賦詩聲調長。 捲紙連書不磨琢,子鋒大峻非我當。 撥置萬慮付江海,收拾寸心歸老莊。 天地得一馬喻馬,謂思前事皆佯狂。

譯文:

夜晚,星斗縱橫交錯,月亮還未升起。我唯獨喜愛那溪水流動的聲音,就好像是山間的風雨聲一般動聽。 屋內青燈閃爍,燈芯結出了銀花般的燈花。我們不斷地倒着白酒來喝,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 你善於評論文章,這方面我比不上你;而我談論詩歌,也得到了你的高度讚許。 酒喝到暢快之時,你要求我談論兵法。我拔劍在地上比劃,很快就畫出了軍陣的模樣。彷彿十萬甲兵都能在我手掌間掌控調度,應對五方來敵,就像旋風般迅速靈活。 文道和武道分判開來已經很久了,就算是聖賢之人,也很難做到文武兼備。 司馬相如徒然寫了《長門賦》,屈原白白創作了《離騷》。他們的這些作品,不知道對世道究竟有什麼實際的補益,只不過是可憐地博得了流傳千年的名聲罷了。 韓信沒能早早抽身隱退,功成名就之後卻落得伏劍而死的草草結局。 我始終最敬佩嚴子陵,他能冷眼旁觀乾坤的動盪變遷,自在逍遙。 我這一番急切的話語,語氣或許太過激烈,情緒也有些傷感,更何況賦詩時聲調悠長,更添惆悵。 我快速地捲起紙張,接連書寫,也來不及仔細琢磨字句。你的鋒芒太盛,我實在難以抵擋。 不如拋開這萬千憂慮,將它們都交付給江海;收斂自己的心思,迴歸到老莊的道家思想之中。 天地萬物就如同莊子所說的“以馬喻馬”一樣,想想之前的那些事,都像是癲狂之舉罷了。
關於作者
宋代郭祥正

郭祥正(1035~1113)北宋詩人。字功父,一作功甫,自號謝公山人、醉引居士、淨空居士、漳南浪士等。當塗(今屬安徽)人。皇祐五年進士,歷官祕書閣校理、太子中舍、汀州通判、朝請大夫等,雖仕於朝,不營一金,所到之處,多有政聲。一生寫詩1400餘首,著有《青山集》30卷。他的詩風縱橫奔放,酷似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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