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友人

宋代 • 王令

幽兰生深林，不佩亦自臭。
天马苟伏皂，驽足日加骤。
兰生喻人学，不为仕乃究。
马伏侔自怠，一失遂永后。
以今曷为言，念子不可逗。
前我初识子，爱其肌骨秀。
又观所为诗，往往擅髙右。
迨熟相与言，低俯如有就。
我乐成美者，遽以古诗叩。
上言髙雄张，中杂富贵鬬。
且将起其贪，固欲激其懋。
尚谓非重邀，犹恐信不厚。
挥汗谢为书，戴雨去自奏。
予始喜此读，若获弦逐彀。
如何答我诗，遽此与前谬。
我始得则谢，实若答雉嗅。
大凡欲有为，当决如蝠狖。
苟进又安退，何自鼠穴首。
吾见人自荒，未有耕不收。
设或坚决为，加以勤自副。
石将为溜穿，曲亦因累揉。
大可入圣域，中能践贤囿。
借使不及然，犹足闻见富。
中吾不可止，在我固无疚。
已迷不自复，惧子遂著陋。
听之无予违，斯言将不又。

译文：

### 翻译
幽静的兰花生长在幽深的山林之中，就算没有人佩戴它，它也自然散发着香气。那神骏的天马如果被拴在马槽边，时间长了，连劣马的脚力都会比它强，而且跑得越来越快。

兰花生长的情况可以用来比喻人的学习，人学习并非是为了做官，而是要达到一种精深的境界。天马被拴住就如同人自己懈怠下来，一旦出现这样的失误，就会永远落后于人。

我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是因为我挂念你，觉得你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爱你容貌清秀、气质出众。又读了你写的诗，常常觉得你的诗作远超他人。等到和你深入交谈，发现你谦逊低调，似乎很愿意学习进步。

我乐于成全他人的美德，于是马上用古诗来启发你。我先说要树立高远宏大的志向，中间又夹杂着关于追求富贵的劝勉。我这样做是为了引发你的进取心，本来是想激励你更加勤勉。我还觉得这不算过分的要求，还担心你对我的话信任不够。你挥汗如雨地写信感谢我，冒着雨去实践我的建议。

我一开始读到你的反馈十分欣喜，就好像射出的箭射中了目标。可为什么你回复我的诗，和之前表现出来的状态相差这么大呢？我一开始得到你的积极回应时很欣慰，可现在就像闻到了野鸡的臭味一样失望。

大凡想要有所作为的人，应当像蝙蝠和猿猴那样果断。如果已经决定前进，又怎么能轻易后退呢？何必像老鼠一样，探头探脑地在洞穴口徘徊。

我见过有人自己荒废时光，但没见过认真耕耘却没有收获的。假如你能坚决地去做，再加上勤奋努力与之相配。坚硬的石头也会被水滴穿透，弯曲的东西也会因为不断地揉搓而变直。

往大了说，你可以进入圣人的境界；往中了说，也能践行贤人的准则。就算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也足以让自己见闻广博。你接受我的建议并且坚持下去，我自然问心无愧。

你已经迷失了自我却不能醒悟，我担心你会一直保持这种浅陋的状态。希望你听从我的话，不要违背，我说的这些话就不再重复了。